《廣論奢摩他62》

雪歌仁波切 教授
2009-02-27


聞法意樂

為了利益遍滿虛空的如母有情眾生之故,因此要得到所能夠獲得的果位之中究竟圓滿的佛果珍貴寶,就究竟的果位圓滿的佛果而言,內心本身要能夠在樂明無妄念這個部分,恆常進入在等智之中,安住在其中,而且進入在等智階段的情況之下,內心又能夠去利益眾生,所以後得位的時候,利益眾生的行為跟佛陀薄伽梵自己本身,經常等智在等持之中,這個都是同時發生的,一起,這個是圓滿的佛果。這個時候,內心本身沒有受到煩惱蓋障、所知蓋障的干擾,所以內心能夠恆常安住在禪定–等持之中,可是同時呢,又能夠利益遍滿虛空像媽媽一樣的一切的眾生呢!能夠做到這個樣子的話,喔,這就是所要追求的佛果呢!可是要能夠達到這一個果位的話,他的原因部分,原因是什麼呢?因為在學道位的那個階段,做止觀雙運的修持、學習,之後逐漸逐漸的慢慢的進步進步,最後就能夠得到等智跟後得能夠雙運,結合在一起的這種成效。所以要得到究竟的果位,等智後得雙運的果位的話,現在修持上面要先做到止觀雙運的禪修,如果要做到的話,前面要先聽聞了解,透過聽聞了解,希望將來我能夠做到止觀雙運的禪修,透過這個禪修,希望將來我能夠得到等智跟後得雙運的圓滿的果位,調整自己的動機之後來聽聞教法。

正講

就我們的安止而言,安止的觀修禪修方式,怎麼樣去做禪修,這個都已經講解完畢了,講解完畢了之後,由這個禪修的方式之後會得到安止,所以由修成辦奢摩他的標準分三,顯示成辦奢摩他成辦還是未成辦界限在什麼地方,第一項;顯示依奢摩他趣道路總體的規矩;顯示各別趣入世間的道路裡面。現在我們進行到第一項,就是顯示成辦奢摩他成辦還是未成辦界限,這裡面又分成兩項,第一項顯示正義,之後有作意相及斷疑。現在在第二項有作意相及斷疑,現在是斷疑那個段落快講解完畢了。

斷疑這個部分,對方有什麼疑問嗎?對方的看法認為,在安止的那個時候,並沒有伴隨著無分別,因為對方的主張認為,在安止的那個段落,如果伴隨著無分別的話,那會變成觀修空性。但實際上並不是這個樣子,不是的原因就引經據典來做說明了,引用了《解深密經》,引用了聖者無著的《聲聞地》,引用了蓮花戒所寫的《修次第初編》,之後又引用了祥諦巴所寫的《慧度教授論》這些典籍,不僅如此,後面又引用了《寶雲經》來做說明。

引用了這些典籍之後,就談到(389頁第三行)「定量智者所造論中,」定量智者所造諸論典裡面,就前面所引用的這些典籍論典,這裡面可以當做定量、可以當做標準的,大家公認的,可以當做標準的經論裡面有談到,談到什麼呢?裡面開示什麼呢?就開示安止的段落,實際上是伴隨著無分別的,但是你又主張說安止那個段落並沒有伴隨著無分別,不僅有伴隨著無分別,而且在剛開始觀修的人而言,無分別還非常重要呢!你卻主張說沒有,那個時候沒有無分別,那不是的,應該是要有的。其實在勝觀那個段落,觀修的時候,禪修的時候,其實是有分析的,但是你卻說沒有分析,因為在修勝觀的時候,如果內心去思惟分辨的話,那妄念會越來越多。不是的!在博士的經文裡面都有談到,在修勝觀的時候,對於觀修的對境,要進行分析呢!安止的時候,實際上是安住在無分別之中,這些你都沒有承認,那你跟博士所寫的這些經典論典就完全相違背啦!在經論裡面怎麼講呢?定量智者所造論典中說,裡面談到兩點,「說於新修奢摩他時,唯應止修無分別住,」要有無分別哦,這第一個主張。第二個「初修觀時,」初修勝觀那個時候,「以觀察慧思擇而修。」要做分析而禪修,這第二個主張。可是你的講法都不是這個樣子,所以你跟經論都相違背。

在博士的經論裡面所談到的這兩項,就是修安止還伴隨著無分別,修勝觀的話也會做一個分析,這在書本裡面都有看到,都是如此開示的,可是你的主張卻違背了,不是這樣子講了。在你的主張裡面,認為一切的分別念頭,若執一切的分別妄念,都是諦實成立的執著,都是實執。不要做任何的思惟分析,因為凡是任何思惟分析,內心的想法思惟分析,都是諦實成立的執著,因此都應該全部把它丟掉。你的想法是這個樣子的,不過實際上不是嘛!譬如說在勝觀的時候所做的思惟分析,這不是諦實成立的執著,這不能把它丟掉了!但是你的想法卻是這些凡是內心的分別,都是諦執的話,都應該全部把它丟掉。如果這個樣子的話,那觀修的時候怎麼觀修的呢?就是把這些分別都丟掉之後,就變成不思惟,不做任何思惟,這個就是觀修的方式。

但是呢,不去想它不做任何思惟,不能說得到無我的見地嘛!因此「若執一切分別,皆是實執。捨此一切,即違一切定量經論。未得無謬無我正見,凡無分別,皆說是修甚深空義毗缽舍那,」違背經論的說法,即使內心沒有得到無我見地,對空性不了解,但是又說在觀修甚深的空性,那怎麼觀修的呢?因為內心都沒有任何思惟嘛!所以「凡無分別」沒有任何的分別思惟的話,說這個時候就是觀修甚深的空性。其實沒有得到無我的見地,但是只主張說這個是觀修甚深的空性,所以「純粹支那堪布修法,」這個跟支那堪布的傳軌修法的方式,那完全一模一樣嘛!「細觀三編修次第中自當了知。」《修次第三編》就是特別破除支那堪布的宗風而寫下來的,所以你好好的去研究分析看看,你的想法跟支那堪布的想法一樣不一樣,看看就會了解的。

現在這個段落在斷除疑問,那斷除疑問裡面這個有疑問者是誰呢?就是產生疑問的這些人,到底是哪些人呢?這些人應該是接受蓮花戒主張的人,而且對於支那堪布的說法不接受的人,對方應該是這樣的一個人,所以這裡才會引用《修次第初編》等等,用《修次第編》的主張去討論這個問題,就表示說這個有疑問者,前面提到這些疑問,內心有疑問的這些人是哪些人呢?應該是內道佛教徒,在內道佛教徒裡面,是追隨蓮花戒主張的人,而且是反對支那堪布主張的這些人,這種類型的佛教徒,如果我們再大概大概來猜測猜測的話,那就是西藏的內道佛教徒,那在內道佛教徒裡面,再大概猜測猜測的話,因為現在是宗喀巴大師要去破除對方嘛,那就表示這個人是不接受宗喀巴大師主張的一個人,大概是這樣的一個人,這個是疑問。或者是問說,那誰有這些疑問呢?大概這種樣子的人了。

(仁波切國語講述:)【我有時候想支那堪布的這種主張,現在應該還有吧?現在就不止有而已,很多人,是吧?所以有一點不方便講(仁波切與學員均笑),另外一邊藏傳也有跟支那堪布比較一樣的這種想法、這種主張,也有嘛,我們這裡看得出來,藏傳裡面有一些教派的解釋,跟我們漢人比較相應的也有,應該這樣子說,因為(跟)支那堪布的想法比較一樣的,剛剛這裡看得出來,本身就是我們都可以參考,都可以學習。】

第一個大綱講解完畢,第一個大綱是了解了修安止的方式,之後去實修,那到底安止成功不成功,界限在什麼地方,就講解了,之後要講第二項,就是顯示依奢摩他之後趣總體道路的軌則怎麼樣子來進行,那第三項是各別來說明,各別說明世間的道路怎麼去走。第二項總體說明的意思就是指,在這個段落裡面要把世間的道路怎麼樣走,簡略講一講,出世間的道路怎麼樣走,也簡略的講一講,所以總體總體都要說明一下,就是得到安止之後,然後以這個基礎,我世間道路要怎麼走,我出世間的道路要怎麼走,兩者都要講一講,總體總體全部都簡略簡略講一講,所以叫做總體的說明。其次各別的說明就只有把世間的道路個別個別來做一個說明,380頁大綱談到,顯示依奢摩他趣總體的道路怎麼講,簡略世間跟出世間都講一講,之後各別來講的話,世間的道路怎麼走,這個別個別做一個說明。

「第二顯示依奢摩他趣總道軌。」第二顯示依奢摩他趣總體的道路,應該怎麼走呢?「如是已得如前所說無分別三摩地作意,又有明顯無分別等殊勝差別,唯應修此無分別耶?」如同前面所談到的無分別的等持作意,內心已經得到了無分別的三摩地作意。一般來講,得到無分別的三摩地,並不一定是得到安止,但是假設得到了無分別三摩地是非常純粹的話,那就是安止了,這個時候的無分別,應該非常的純粹,那就是內心絲毫都沒有任何的渙散,而且還能夠非常的專一,這個部分都要到達非常純粹,所以這樣子的一個人,那「又有明顯無分別等殊勝差別」明顯無分別就是我們再最前面談到無過失等持的時候,無過失等持要具足兩個條件,就是有力量的明分,有力量的住分,這裡談到「明顯」就是有力量的明分,後面那個「無分別」就是有力量的住分,這兩個條件都齊備,具有這兩個殊勝條件的,「唯應修此無分別耶?」後面那個「無分別」就是等持,就是一個無分別的等持,它具有前面那兩個條件嘛,這我們以前有談到過了,對不對?如果這個樣子已經得到了的話,這樣子的一個人,現在就這麼一個問題了,「唯應修此無分別耶?」那他就是這一個等持呢,繼續一直不斷不斷的修下去嗎?持續修下去就好了嗎?是不是這個樣子呢?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回答不是的,修安止的目標示是因為靠著它要產勝觀嘛!

「答」,先看一下倒數第四行「故當更修毗缽舍那」,毗缽舍那是勝觀,有沒有?這個是所立宗,從「答」底下開始,是能立因,就分成兩段,之所以這樣子做,是因為要修毗缽舍那,這個當所要成立的結論,前面當原因,因為有必要這樣子去做,因為要修勝觀嘛!

「答於相續中引發如此妙三摩地,是為引生能斷煩惱毗缽舍那。若不依此,令生毗缽舍那,」若不靠著安止來生勝觀的話,那「任如何修此三摩地,」前面那種無分別的三摩地,繼續繼續修下去的話呢「尚不能斷欲界煩惱,況能斷盡一切煩惱,」那就根本不用說了,因此之故,這個當原因,當做能立因,因為這些原因之故,所以「故當更修毗缽舍那。」這裡面的意思主要要成立的是,回答是當然不能就一直在這裡這樣修下去了,一定還要更進一步的去修勝觀,為什麼一定要修勝觀?修勝觀的目標是因為要斷掉煩惱,那要斷掉煩惱的話,當然這個勝觀本身要具有力量,這個勝慧本身要具有力量的勝慧,要靠著它才能夠斷掉煩惱,如果沒有它的話,那就不能斷掉煩惱了。要靠著勝觀去斷掉煩惱之故,所以前面先修止,修止的目標當然就是為了要引發勝觀,引發勝觀是因為要靠勝觀去斷掉煩惱,假設沒有勝觀的話,那不能斷掉煩惱,它的內容主要的意思是這個樣子的。

這裡面談到既然產生勝觀目標是要去斷掉煩惱的話,那斷掉煩惱,當然先斷欲界的煩惱,所以「尚不能斷欲界煩惱」。要斷掉煩惱的話,先斷欲界煩惱,當然不可能說我先把色界、無色界的煩惱斷掉,那不可能嘛!首先斷掉欲界的煩惱,之後才斷掉上面的煩惱嘛!所以斷掉欲界的煩惱,任何的煩惱要斷掉,都要靠勝觀呢!那色界的煩惱要斷掉,那不用講了,那更要靠勝觀呢!無色界的煩惱要斷掉,那根本不要講了,那更要靠勝觀呢!所以要斷掉欲界的煩惱,斷掉任何的煩惱,都要靠勝觀。因此之故,「故當更修毗缽舍那。」要靠著安止之後要進一步去修勝觀。

修安止的目標要朝向斷掉煩惱,但是就斷掉三界任何任何的煩惱而言,都要靠勝觀,如果僅僅靠安止自己本身這一個項目的話,那三界煩惱裡面,任何的煩惱都不能斷掉,三界的煩惱裡面,最粗糙最粗糙的,就欲界的煩惱,僅僅靠著安止自己一個項目的話,連這個最粗糙的煩惱,都不能消滅掉呢!所以無論如何,安止得到後,還更進一步的一定要去修勝觀,因為修了勝觀之後,才有辦法去斷掉三界的煩惱。但是就算是靠著勝觀去斷掉三界煩惱的話,那又還有兩種情況,有一種方式是把煩惱裡面,現前出現的這個部分先消滅掉,然後逐漸逐漸把種子的部分也消滅掉。有一種是消滅的時候,連同種子就一起消滅掉,。所以這兩種情況。「此復有二,(一能暫伏煩惱現行,趣世間道毗缽舍那。二能永斷煩惱種子,趣出世間道毗缽舍那。除此更無上進方便,)」「此」是靠著勝觀去消滅煩惱的時候,又有兩種情況,一個是暫伏煩惱現前的部分,暫時把它調伏,之後逐漸逐漸滅掉種子,這個是趣世間道的毗缽舍那–勝觀。第二種是能夠永斷煩惱的種子,一起連種子都斷掉,這個是出世間道的毗缽舍那,除此更無進步的方法、方便,所以就有這兩種情況。

總之,如果要把煩惱現前的部分,把它先滅掉的時候,那沒有勝觀也是不能夠達成的。如果說要一次斷掉,連種子一起滅掉的這種情況,那當然不用講了,也是要靠勝觀,沒有勝觀也是不能夠辦到的。所以「除此」假設沒有勝觀的話,其它道路那就不能夠斷掉煩惱的。除此更無進步的方法,除此之外,那就沒有在道路上,使道路更加進步的方法就沒有了,這個道路上要更加進步,一級一級升上去的話,那主要要靠內心煩惱減少,把這個煩惱減少減少的時候,內心的道路就會更加進步、更加進步。假設內心的煩惱不能減少的話,這個道路不能進步,一直會在原地踏步而已,不能往上面更上一級,假設煩惱沒有減少的話。但是煩惱減少,要嘛就是把現前的部分先消滅掉,煩惱會逐漸的減少,要嘛就是連種子一起拔滅掉,當然煩惱也逐漸的減少,這兩種的類型裡面的任何一個,都要靠勝觀,沒有勝觀都是不能達成的,那就表示所實修的道路要一級一級往上面進步的話,要靠把煩惱減少,把煩惱減少的話,就前面談到兩種情形,這兩種情形裡面的任何一種都要靠勝觀,假設沒有勝觀的話,那就沒有辦法讓實修的道路更加進步,那就不可能了。

在前面暫伏煩惱現行,煩惱出現現前的這個部分,要把它消滅掉而言,在安止的時候,煩惱沒有現前出現,但不是說把它斷掉了,這個要講止跟觀二者的差別,在安止的那個段落,煩惱現前這個部分是沒有,但不是斷掉,在安止的時候。到了勝觀那個時候,會面對面去對付煩惱的現前的部分,那個時候才有能力去把它斷掉。所以斷掉跟沒有這兩件事情,完全是不一樣的,在安止的時候,煩惱現前這個部分是沒有,但是沒有把它斷掉。那就把煩惱現前這個部分把它斷掉、消滅掉而言,安止沒有這個威力,安指不能夠達到這個目標的,因為安止的情況是把煩惱跳過去了,省略不談跳過去了,沒有說面對面去對付它,沒有這個能力,它只是跑掉了,跳過去,是這樣一個情況而已,就安止而言。

我們要參考一下前面的文章、一個段落,在337頁第六行,《般若波羅蜜多教授論》裡面談到,前者為勝觀所斷除,後者為安止所斷除,這裡又說安止能夠斷除啊?不是這樣一個說法嗎?現在又說不能斷除,那就好像很奇怪了,就會發生這麼一個疑問。我們現在說安止不能夠去斷掉煩惱現前的部分,可是在337頁裡面又談到安止又能夠斷掉一些,那又說能斷掉,又說不能夠斷掉。這個要了解一下,就是337頁這裡所談到的時候,僅僅只是使它暫時現在沒有,讓它現在沒有,現在沒有的意思不是說把它斷掉,然後我們現在389頁這裡所談到的斷除,才是真正的斷除,「尚不能斷欲界煩惱」那個「斷」是指真正的使它完全的斷滅掉,用「斷除」這個字,但是在337頁談到那個斷除,是指使它現在沒有。

在337頁裡面談到,前者為勝觀所斷除,後者為安止所斷除,那個後者講的就是煩惱現前的部分,要看前面那一行「言粗重者」這個段落談的,就是前者,再下去有一個「相」者,指的就是後者,就分成前者跟後者,所以「言粗重者」那個部分是勝觀所斷除,後者「謂於外境前後所生顛倒習氣」這個講的就是煩惱現前的部分,這個部分被安止所斷,所以後者為止所斷,不過後者為止所斷那個「斷」的意思,要把它解釋成讓它現在沒有。可是在我們後面這個部分,389頁談到那一段,才是把它斷滅掉。

前者,就是「言粗重者」那個項目,不是指煩惱現前出現的部分,「言粗重者,謂心相續中(湧進內心裡面)所有的習氣,增長內心顛倒堪能,」就是我的煩惱要現前出現,可是還沒有現前出現的時候,內心是不是應該要有一個習氣去推動它,使它能夠現前出現?那去推動它的習氣就稱之為粗重,由這個粗重去推動它,因此煩惱現前出現了,就是那個「相者為於外境前後所生顛倒習氣」那個是煩惱現前的部分。所以這裡又說後者為止所斷,煩惱現前的部分被安止所斷,可是在我們剛剛看到的,389頁又說安止不能夠斷,一定要靠勝觀,前面說可以,後面又說不可以,那不是有矛盾了嗎?有違背了嗎?所以如果好好讀這個書的話,一定會產生這個疑問,就是好好看一看這個書,如果回去沒有好好看書,那沒有關係,現在告訴你,有這個疑問,哈!哈!哈!… 那你也要產生這個疑問,哈!哈!那這時候要區分清楚,前面談到的那一段,就是讓它現在沒有的意思;可是後面所談到的那一段,才是把它消滅掉的意思。

引經據典,要根據出處在什麼地方,引用《聲聞地》來做說明的,389頁倒數第三行「如《聲聞地》云:『已得作意諸瑜伽師,已入如是少分樂斷,從此已後唯有二趣更無所餘。』」這個是指,要斷掉煩惱的話,沒有任何其它的道路,只有兩種道路,就是一種現前的部分把它斷除掉,一種是連種子,種子的意思就是指連根拔滅的意思,一切斷掉了,所以「唯有二趣更無所餘」只有兩種方法呢!沒有其它的方法,「何等為二?」兩種方法是什麼呢?(「一者世間,二出世間。」)一個是指世間的方法,一個是指出世間的方法。

這個世間跟出世間的部分,至尊仁波切把它認明就是勝觀,所以前面才會談到世間道的毗缽舍那,還有永斷煩惱種子的是出世間道的毗缽舍那。毗缽舍那–勝觀這個字,在《聲聞地》上面雖然沒有直接出現,不過可以把它認定就是毗缽舍那。但不管是誰,靠著前面所得到的安止,之後趣入世間道路的勝觀的話,那就能夠去斷除煩惱現前的部分;如果是趣入出世間道路的勝觀的話,那就能夠把煩惱的種子,連同種子一起也把它斷掉。所以首先、最初,那當然先要得到安止,不管是誰都是有必要這個樣子的,「如是已得正奢摩他,或作意者,」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一個行者,他已經得到安止了,這樣的一個人。所以前面要先做,就是已經得到安止,(「或欲修習世間道毗缽舍那,或欲修習出世道毗缽舍那,」)然後這個人他修世間道路的勝觀,或者是修出世間道路的勝觀,「皆於先得奢摩他道應多修習。」對前面曾經得過的安止,都要再三再三的觀修。把這個段落分配一下,就是「已得正奢摩他,或作意者」這是前面先要做到,先得到安止。之後他就觀修世間的道路,或者是出世間的道路。然後在觀修世間的道路也好,出世間的道路也好的那個時候,都要把前面已經得到的安止,還要反覆反覆再三的練習,還要再多修習呢!

把前面曾經得到過的安止,還要再三再三的觀修,這樣做的話會有什麼好處嗎?就是輕安會增長增廣,安止的堅固的部分,安住的部分,力量也會越來越強大,(「如是修故,所有輕安心一境性皆得增長,其奢摩他亦極堅固。」)所以「所有輕安」這第一個項目,「心一境性」專一「皆得增長」會往上面不斷的增長,「其奢摩他」也能夠達到「極堅固」。就安止而言,當然對於所緣的對境,心要能夠很專一的安住在上面,這個特色專一安住,「心一境性」是專一安住。專一安住的條件一定要齊備,假設專一安住的條件不齊備,哦,那就表示安止衰損了,不僅心要專一安住,而且還要能夠安住很長久,假設想要安住很長久的話,那要靠有輕安,如果說得到輕安的話,那要安住在對境上面,要安住多久都可以達成,因為已經有輕安嘛!因此之故,假設不繼續實修的話,這裡談到「皆於先得奢摩他道應多修習」就是要再三觀修,再三觀修,假設不繼續持續觀修的話,沒有辦法得到輕安,那就表示長久安住的能力慢慢沒有了,這個時候安止會衰損掉。

所以得到安止之後,安止會造成衰損的,假設不繼續持續觀修的話,安止會衰損掉的,所以要繼續持續,再三的持續。再三的持續持續之後,會得到什麼好處嗎?會能夠得到輕安,要安住多久就可以安住多久,而且這個專一安住的能力,還會越來越增強,越來越增強的。之後靠這這兩個條件,就是靠著前面輕安跟專一安住的心一境性,這兩個條件增長增廣之故,所以安止就會得到極堅固,安止本身就會到達非常的堅固。那就是說,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安止會逐漸逐漸的衰損掉,修安止的目標是朝向以後要修勝觀,所以安止得到之後,進入勝觀做禪修,進入勝觀做禪修的時候就說,我已經到勝觀了,前面安止不用再修了吧?把他丟掉了,那這是不對的,不可以的,要再三再三的做觀修呢!

不僅如此,之後對安止跟勝觀的相,也要善巧精通,「又應善巧(精通)止觀眾相,」這個「相」要把他解釋成原因。我們談到三解脫門的時候,有沒有談到?三解脫門:空性的解脫門,還有一個無相的解脫門,無願求的解脫門,那個無相就是原因的部分,所以這個「相」要把他解釋成為原因,那就是說對於止跟觀「又應善巧止觀眾相」它的原因是什麼,原因的這些成份也要非常重視去精通它,也不可以把它丟掉。說我在修勝觀了,對於止跟觀的那些原因是什麼,這些不重視把它丟掉,這也是不可以的。「又」,這裡面所談到的「又」,「又應善巧止觀眾相」,誰應善巧止觀眾相呢?就是前面談到那個「已得正奢摩他」的這一個人,他要修世間的道路,或者出世間的道路,那個人都應該對於先得到的安止,不斷的再多修習,有沒有?應該再三觀修、再三觀修,這樣的一個人,又應該要去善巧止的原因,勝觀的原因,這些他都要精通。

所以對已經得到安止的人,他去修勝觀的時候,這樣的一個人,他要把安止再三觀修、再三觀修,這樣的一個人,他也有必要把安止的原因深入的了解,勝觀的原因深入的了解,這些都有必要的。不能說我現在修勝觀的這個段落,這是已經到勝觀的段落嘛,我在修勝觀的段落,對於安止的原因是什麼,這個沒有關係,不重要,把它丟掉了,勝觀的原因是什麼,沒關係,不重要,把它丟掉了,這個都不可以,也要去重視原因的部分,要善巧精通。因此之故,現在的這一個人,現在哦,他正式實修的時候,正式要做的是勝觀的段落,就正在觀修勝觀這麼一個段落,可是除了他正式觀修的部分是勝觀之外,不是正式的事情,很多都要做呢!首先就是前面已經得到的安止,還要複習,再三做、再三做,然後這樣的一個人,還要把安止的原因是什麼,勝觀的原因是什麼,又要深入的去做一個了解,這些都要做呢!因為安止再三觀修、再三觀修,也會得到堅固了。對止觀的原因,好好的善巧精通,慢慢的也會得到堅固了。

「後於二道隨樂何往,」這樣的一個人,對於世間的道路也好,出世間的道路也好,看他的內心欲求什麼,樂求什麼,「即於彼道發起加行。」就開始去進行他所要修的道路。如果是得到勝觀之後要修世間的道路,世間的道路也分成很多,就可以開始直接去進行了。但是假設他要走出世間的道路,那就是我們經常談到的五道十地,也按照那個次第開始進行做觀修。這裡談到「後」,又應善巧止觀的眾多原因,然後,是指堅固之後,得到勝觀之後馬上就進行世間道路的禪修,出世間道路的禪修,這顯然應該是不可以的,就是現在安止得到了之後,也要好好的去善巧精通安止的原因是什麼,就是要好好的去了解一下,對我的安止、勝觀,有幫助的是什麼,沒有幫助會造成干擾的是什麼,這些都要把他區分清楚。所以不是僅僅知道而已,還要能夠去善巧專精,有幫助的我要再三的去引用,沒有幫助造成干擾的部分,想辦法把它排除掉,這些都要善巧精通。這樣善巧精通止跟觀的原因之後,把安止又再三觀修,然後勝觀也努力去做的話,慢慢慢慢,安止跟勝觀的證悟就會到達很堅固,到達很堅固之後,才是這個然後,已經堅固了,然後才開始「即於彼道發起加行」,「發起」是開始,才開始進行所要走的道路,世間的道路也好,出世間的道路也好,這個時候才開始要去做呢!「發起」就開始,才開始要去做呢!那可見假設沒有得到堅固就開始去做的話,那還會退回來的。譬如說這個房子,總是要把地基蓋好,地基沒有蓋就開始蓋一樓二樓,就蓋上去了,慢慢的越來越沉重,那整個房子就垮掉了,這樣的一個情況嘛!

引經據典,根據之處就是《聲聞地》,「如《聲聞地》云:『彼初修業諸瑜伽師,由有作意,或念我當往世間趣,或念我當往出世間趣。』」內心想是這樣子的想,這個修業的瑜伽師心裡面想的,我要走世間的道路,或者說我要走出世間的道路,心裡面想是這樣子的想,但是要做的事情是什麼呢?『復多修習如是作意,』前面已經得到了安止,還要多次多次反覆的作觀修呢,「如如」就是不管有做多少,『如如於此極多修習,』把安止修了有多少,『如是如是所有輕安心一境性。」得到了輕安跟心一境性,就會越來越強烈的,『經歷彼彼日夜等位轉復增廣。』就是如此如此修有多少的話,那輕安跟心一境性,就會如如於此不斷的增長增廣,『若此作意堅固相續,強盛而轉,發起清淨所緣勝解,於止觀品善取其相,』這樣子的話,使這個安止堅固,增長增廣,再下來對於這個「發起清淨所緣勝解,於止觀品善取其相,」這個「其相」就是前面談到的「善巧止觀眾相」,就它的原因,『彼於爾時或世間道或出世間道,隨所樂往,即當於彼發起加行。』對於止觀品要善取其相,就是它原因的部分,止跟觀原因的部分,到底對我的止跟觀有幫助的是什麼什麼條件,會造成破壞的是什麼什麼條件,這些都把它區分清楚之後,要做到斷跟取,干擾的部分要把它斷除掉,有幫助的部分要把它取得,這些都要好好的去做到,之後在這個情況之下,「彼於爾時或世間道或出世間道,隨所樂往,即當於彼發起加行。」最後至尊仁波切前面談到的,再過來之後,然後才開始去進行世間的道路或者是出世間的道路,所以引經據典,根據的就是《聲聞地》。

前面談到說「彼於爾時或世間道或出世間道,隨所樂往,即當於彼發起加行。」這樣子世間的道路是什麼,出世間的道路是什麼,那當然就應當要了解,要做一個說明,心裡面想著要往世間道,要往出世間道,那它到底是什麼?後面就要說明了,「其中世間毗缽舍那」勝觀,是指「修粗靜相,」(「謂觀下地粗性上地靜性。」)謂觀下層下層的地是粗糙的性質,上層上層的地是寂靜的性質,這是世間的道路。「其出世間毗缽舍那」勝觀,是指如「《聲聞地》所說者,謂於四諦觀無常等十六行相,」主要是證悟補特伽羅無我的這樣一個見地(「主要通達補特伽羅無我正見。」),這個是說明世間的道路是什麼,出世間的道路是什麼,這樣一個內容。

這裡面有談到「如《聲聞地》所說者」這裡面的語氣,就是不太信賴的意思,因為《聲聞地》是屬於唯識宗的典籍,就是唯識宗的見地,唯識宗的見地裡面談到,出世間的勝觀,不認為說,譬如說我們經常談到無自性,無諦實,這個把它列入了空慧,在唯識宗裡面不把這個當做是了空慧。就中觀應成派,無諦實的部分當然是了空慧,但是唯識宗不認為如此。整體的中觀來講,無諦實是了空慧,中觀應成更將無自性也是細分空性的意思。所以這個部分的了悟,當然是屬於出世間的道路,可是這種說法,唯識宗當然也不會主張,所以《聲聞地》裡面是這樣談到的,這裡「《聲聞地》所說者」,就是《聲聞地》裡面僅僅止是如此談到,不是這樣的情況那還有呢!

這裡面談到世間的毗缽舍那,還有出世間的毗缽舍那,世間的勝觀稱之為世間,就是在世間裡面,認定某一些世間它是粗糙的,有毛病的,是有過患的,是不好的;之後認定某一些世間它是好的,沒有毛病,沒有過患,它是寂靜的,是有功德的。所以把世間分成粗糙的跟寂靜的,這樣子去做禪修的話,它的果會怎麼樣子呢?當然還是進入到另一個世間嘛!進入到另一個世間的話,那還是在三界裡面,輪迴裡面,所以繼續繼續下去。透過這個禪修,輪迴仍然繼續持續下去,所以稱之為世間道路。這種方式的實修,安止也好,勝觀也好,都只是再進入另外一個世間,所以沒有辦法超越世間,因此是世間的道路。所以把下層的世界看成是粗糙的,有毛病的,是有過患的,我應當要把它丟掉的,這樣子禪修之後,上層的世界是好的,從上層的世界來看,會把下層世界的煩惱現前的部分當然是斷除掉,但是不能夠超越輪迴,因為這個禪修只是輪迴繼續流轉的一個原因而已,還繼續輪迴在世間裡面嘛!所以稱之為世間的道路。

出世間的道路是修四諦無常等等十六個行相,這樣的一個觀修,這個觀修本身徹徹底底把整個的輪迴都做了一個說明,就前面的二諦說明輪迴的情況,後面的二諦,滅諦跟道諦說明果位解脫的功德,然後還有能得的道路方法,都做了開示說明,因此是出世間。如果好好把四諦做一個觀修的話,會脫離輪迴得到解脫,所以四諦十六行相的禪修,是屬於出世間的道路,為什麼要加上一個出?離開世間,出世間的道路。那就表示這個禪修不會使輪迴繼續繼續流轉下去,它能夠脫離輪迴,主要的原因是靠著前面的兩個項目,苦諦跟集諦解釋整個輪迴的毛病,這個跟前面世間的道路不一樣,因為世間道路是把某一些世間譬如說欲界,把它當做是壞的,不好的,有過患的,可是把另外一個世間譬如說上二界,認為它是好的,是我要追求的,這是世間道路。可是出世間的道路,四諦十六行相的時候呢,苦諦集諦把整個的輪迴全部做了一個說明,整個輪迴都有過患,靠後面二諦講解脫的果位跟能得的道路,因此之故這樣的禪修,就不會使輪迴繼續流轉,它會脫離輪迴得到解脫的,所以是出世間的道路。我們今天講述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