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二正取心要之法如何分二,丁初於道總建立生起決定,丁二正明受持心要之法。 初又分二,戊初三士之道攝一切聖教之理,戊二顯示從三士門次第引導之相。 今初
一切佛陀,從初發心,中積資糧,最後現證正遍知覺,是皆惟為饒益有情,故說一切法,亦唯為成就有情義利。如是所作有情義利,略有二種,即於世間之權時現前上善,與出世間之究竟決定善也。依初所作所說一切,於正下士或共下士法類中攝。下士特別之處不為今世現前安樂,重在希求捨生之後善趣圓滿,以其修作彼之因故。如道炬云:「若以正方便,惟於人天樂,欲求自利者,知彼為下士。」究竟決定善,有惟從流轉出離解脫及修一切種智二種。此中依於聲聞及獨覺乘所說一切,於正中士或共中士法類中攝。中士夫者,於一切有發生厭離,專求自利,從有解脫彼之方便。於戒定慧三學轉趣入故。如道炬云:「背於三有樂,反罪業為體,僅求自寂利,說名中士夫。」修行一切種智方便,亦有二種。謂波羅密多大乘與金剛乘也。此二皆於上士所有法類中攝。上士夫者,惟彼大悲之所自在,欲盡一切有情苦故。以佛為其所得之果,以六度行及二次第為所修學。如道炬云:「若以自繫苦,普例於他苦,希起正斷盡,斯名勝士夫。」彼士夫修菩提之方便,顯密二種,於下當說。三士之名,如攝決擇分及俱舍釋等,處處廣說。下士夫中,雖有希求現世後世二種差別,當知此處,惟取第二,復取安住善趣方便無錯亂者。戊二顯示從三士門次第引導之相分二,己初必由三士道引導之意義,己二示如是次第引導之相。 今初
如是雖說士夫有三,然上士道亦攝餘二,以彼二者為大乘道之支分故。此馬鳴菩薩所說。此間非於僅得世間快樂之下士,及唯得解脫世間之中士道中而為引導。蓋為將修與彼二所共同道之上士作引導前行,是為修習上士道之支分耳。
己二如是次第引導之相分二,庚初正明其相,庚二明其要義。 今初
趣入大乘之門者,即於最勝菩提發心是。若發此心,如入行論云:「剎那纔發菩提心,雖繫輪迴三界獄,亦當說為善逝子。」謂發心即得菩薩名,彼身即入大乘數。若失此心,則從大乘而退出故。以是諸欲入大乘者,須於多門勵力,務令此心發起。然欲發起此心,又必須先修發心勝利,於其勝利增長勇悍,並須具有七支皈依。集菩薩學論及入行論皆作此說。如是所說勝利,略有二種,謂權時及究竟勝利也。初中復有不墮惡道及生樂趣二種勝利,若發此心,於昔積集惡趣之因即得清淨,並能斷絕未來相續。於先已集樂趣之因,以有此心所攝持故,將更增長廣大,諸新所作亦能引起,令無終盡之邊際焉。究竟勝利者,解脫及正遍知等,亦依此心速疾成就。若不先於權時究竟之勝利實欲證得,但云彼諸勝利從發心出生,於彼發心應當勵力。雖作此說,惟是空言,返觀身心,甚為明晰。此中先於現上決定二種勝利發欲得心,即須修習共中下士所有意樂,如是則於二種勝利生起欲得。若修此具有勝利之心者,更須生起為此心根本之慈與悲憫。但若念及自身之樂乏苦逼,流轉世間,尚不能令身毛豎動者,則於他之樂乏苦逼,而謂不能堪忍,必無是處。入行論云:「於利有情前,且不思自苦,若夢猶未夢,利他云何生。」是故於下士時,想自身當受惡趣苦惱,及中士時,觀於善趣,亦惟是苦,無寂滅樂。既思惟已,例己推及於諸親屬等一切有情而修習之,當成發起慈悲之因。從彼發起菩提心故。故修共同下中意樂者,實是引發無偽菩提心之方便。如是當知,於修彼二士道時,思惟皈依業果諸意樂等,於諸門中,集淨勵力者,如其所應,成菩提心前行修心之方便。當知七支皈依等,亦即為發起此心之方便也。此中諸下中法類,為引發勝菩提心支分之理,為師者須詳開示,弟子亦須於彼獲得決定。於每修時,憶念此諸意義而修,最為切要。若不爾者,則上士之道與共中下士道,各各不相關涉,於未至正上士道之中間,以於菩提心未獲決定故,或為發起彼心之障礙,或於其間失大義利。以故於此當加殷重。
如是修已,於身心中如何方能發起無偽菩提之心,如所應作。次為令彼心極堅固故。由行不共皈依為前導已,應受發菩提願心儀軌。受彼願已,於諸菩薩學處開始修學。爾後於六度四攝等多修習欲學之心。若生決定欲學心已,進受清淨菩薩行戒。次於根本重罪,拚命防護,莫令有染,雖中下纏,及諸惡作,亦應勵力,莫為所污。倘有所犯,如其所說除罪儀軌,善為淨治。此後總於六度而為修學,特別為令其心於善所緣如其所欲能安住故,於止體之靜慮中更當修學。道炬論中謂為引發諸神通故而學止者,是少分喻,即阿底峽尊者亦曾於餘處說為欲引發勝觀故當修止也。次為斷二我執縛故,於空性義見決定已,於無謬修法而為修習,應當修行慧體勝觀也。如是除修止觀外,於行戒學處以下悉為戒學,奢摩他者是為心學,毗舍那者是為慧學,此道炬釋中說也。
復次,奢摩他以下,是為方便分及福德之資糧,依於世俗諦之道,廣大道次第也。三種殊勝慧者,是為般若分及智慧之資糧,依於勝義諦,甚深道次第故。當於彼等次第數目生決定,及以慧與方便隨離一支不成菩提,應起大決定也。以如是共道修身心已,必須轉入密乘,以入於彼速當圓滿二資糧故。設於此處不勝其任,或種性微劣而不喜者,則應唯於此道次第漸增廣之。若其欲入金剛乘者,首須修依止善知識法,較前尤為鄭重。次以從清淨密部所出灌頂法成熟身已,於彼時所得之密戒及三昧耶,拚命守護。特於根本罪毋使有染,蓋雖可重受,然身毀已,功德難生。諸支分罪,亦毋染犯,設有所犯,亦勿隨意置而不慮,當以悔除防護令其清淨。爾後或於下部有相瑜伽,或於上部生起瑜伽,隨於一中而為引導。次或於下部無相瑜伽,或於上部滿次瑜伽,隨於其一而修學之。如斯次第之建立者,乃道炬論所說,故菩提道次第亦作如是引導也。
庚二明其要義者, 謂若下中士夫諸法品類即是上士之前引導者,是即上士夫之道次第矣,何須復名為共下中之道次第耶,曰:所以於三士夫須各各分別而引導者,要義有二。一為摧伏猶未發生共同中下士夫之心者,即妄自稱我是上士之我慢。二為於上中下三等根機作大饒益也,言大益者,謂因上中二種士夫,亦須希求善趣解脫,故對所導之上中二種補特伽羅,示以中下二種意樂令其修習,此無過失,而生功德故。若是下劣補特伽羅者,雖修上法品類,亦必不生上品意樂,而下品復棄,則上中下道功德勝利,將俱無所得矣。復次,於具上堪能者,示所共道以令修習,對於彼等自所應修諸功德法,若已生者則能攝持,或雖未生,亦能速疾發起下下發已,導入上上,於其自乘,並無延滯也。發心須依次第者,總持自在王所問經中,以黠慧寶師次第修淨摩尼寶喻,合義而為教示。龍猛菩薩亦作是說,「初修增上生,後起決定勝,以得增上故,次決定勝成。」此說於現上決定善,須以次第而引導也。聖者無著亦曰:「又諸菩薩,於諸有情,先審觀察,知劣慧者,為說淺法,隨轉麤近教授教誡。知中慧者,為說中法,隨轉處中教授教誡。知廣慧者,為說深法,隨轉幽微教授教誡。令其漸次修集善品,是名菩薩於諸有情漸次利行。」又聖者提婆於攝行炬論中,成立先於波羅密多乘之意樂既修習已,次轉入密,須具次第,攝彼義云:「諸初業有情,若轉趣勝義,佛說此方便,如梯之漸次。」
丁二正明受持心要之方法分三,戊初與下士所共修心之道次第,戊二與中士所共修心之道次第,戊三上士修心之道次第。 初又分三,己初正修下士意樂,己二發心之量,己三除邪分別。 初又分二,庚初發生希求後世義利之心,庚二明後世樂之方便。 初又分二,辛初思此世不久住起念死心,辛二思後世二趣苦樂如何。 初又分四,壬初不修念死之過患,壬二修習之勝利,壬三發何種念死心,壬四修念死之法。 今初
今後當死之一念,雖盡人皆有,然以於日日中,每念今日不死,今日又不死,則心將執於不死之一面。若不作意於彼對治,而為如是心所障蔽,隨起久住此世之心。便覺現前一切皆為需要。專務於求此世樂,除此世苦之方便。於後世及解脫成佛等大事,不加觀察,心不入道。縱或聞思修然以趨重今世之故,任作何善,其力定然薄弱,且必摻和惡行咎戾而轉。其不雜惡趣之因者鮮矣。縱使緣及後世思欲進修,亦必不能滅除推延之懈怠,及睡眠惛沉喧雜飲食等事,紛擾度時,不能精進如理而修焉。又不特此也,為求現世圓滿故,煩惱及其所引之諸惡行等,漸漸增長。背甘露法,引入惡趣,孰有甚於斯之不善耶。四百頌云:「三世自在主。自來作死緣,而我猶安臥,不善孰勝斯。」又入行論云:「須捨一切去,於此自不知,為親非親故,而造種種罪。」
壬二修習之勝利者, 若生一真實念死之心,且如若知我今日明日定死,稍知法者,即見親等無可共住,遂能遮制於彼愛著,並任運生起從施等門而取心要。且能見及為利養恭敬等之世間法而致力者,一切皆無堅實。遮諸惡行,積集皈戒等善業。自身既得勝妙之位,亦能接引諸餘有情,於彼安置。更有何事較此為重者哉。諸經於此念死之心,曾以多種譬喻而為稱讚,如大涅槃經云:「諸田業中秋耕勝,一切跡中象跡勝,一切想中無常及死想是為最勝。」以由此能除遣三界貪著無明我慢故。復以為頓能摧壞一切煩惱惡業之錘,頓能成就一切善妙之門等,而稱嘆之。總之,能有修行之機會,唯是得此殊勝之身時。我輩長劫處於惡趣,雖偶一得生人天亦多無暇,不得修法,縱或一次得堪修之身,而亦不能如理修法者,蓋為住此今日不死之想耳。心執不死者,乃一切衰損之門,念死者,乃一切圓滿之門也。是故莫執此為諸無餘深法可修者之所行,或雖為應修,唯宜初時略為修習,非恆常之所修也。應於初中後三皆必須修此法之理,起決定解而修習之。
壬三發何種念死心者, 若以親等當離而生怖者,是乃常人之心,此處非為生起彼心也。若爾云何,謂由煩惱業所受之身,終不免死,僅於此生怖,暫時亦不能遮止。須念惡趣之因未滅,現上決定善因未修,此當畏死也,若於此興怖,則能起修,死時無恐。若不修此義,總於流轉不能解脫,別於惡趣或將沉墜,死時追悔熱惱而已。
壬四修念死之法者,應從三種根本九種因相,三種決定之門而修習之。此中分三,癸初思惟定死,癸二思死期無定,癸三思惟死時除佛法外餘皆無益。初又分三,子初思惟死王必來任何法不能免,子二思壽無增而無間有減,子三思惟雖存在時亦無修法之暇而死必決定。 今初
任所受為何身,所住為何地,隨在何時,皆為死王所壞。此無常集中所言也。死王若來,縱以迅速騰躍極大勢力財物咒藥無能逃避,此教授國王經中說也。迦馬巴云:現在即須畏死,死時不須怖惱,我輩則與此相違,現在不畏,臨死乃以手椎胸焉。
子二思壽無增而有減者, 如入胎經說,壽量百年者稀矣,縱然能到此邊際,亦於彼之中間,年為月,月為日,日為晝夜而盡之。每一晝夜仍為上午下午等而使之盡,壽之總量,去日已多,所餘亦無增,且無間而減故。入行論云:「晝夜無有住,此壽常滅壞,無有餘可增,我豈能不死。」又如織師織布,及被殺之牲牽赴殺場,步步逼近,與牛為牧兒所使,不能自在,被驅入住處等,多喻為門而思惟之。如大戲樂經云:「三有無常同秋雲,眾生生死等觀戲,眾生壽行似空電,如崖瀑流疾疾行。」以此種種譬喻而詮顯之。蓋於心內明了者,外一切物無不示現無常。以是從多門中,屢次思惟,生起決定,若僅修少次,心則難生,殊無所益。如迦馬巴云:「汝言思而不生,汝於何時思耶,晝日散亂,夜間睡眠,汝勿說妄語。」吾人非但壽盡始為死王所壞,而往他世,即於現生存在之間,亦皆是不住之時,蓋自入胎以來,無一剎那暫停而不向後趣者。雖於中間稍得存活,亦唯為老病死者引赴死所而行。故不應於此存活之際,認為不趣後世,而得安任,輒生歡喜。譬如從高崖墜時,於其中間尚未至地之際,不應喜也。四百頌註中引云:「人之勇識如初夜,若於世間住胎已,從此彼於日月中,無少止憩而趣死。」
子三思惟雖存在時亦無修法之暇而死必決定者, 縱能至彼許之壽算,亦無有餘暇修行,如入胎經言,初嬰兒時,於十歲內,未獲修法之意樂。垂老之二十年,無修法之氣力。中時亦為睡眠耗去一半,復以病等耗去多時,僅少許光陰可修法耳。如是現生一切圓滿,當思皆同作夢,於臨死時,僅成一種意境。死仇既其必來,胡為現世之心所欺而猶喜耶。應於必須修法,生起決定,多為誓願。本生經云:「噫嘻世間惑,匪堅不可樂,此夜開花會,亦當成念境。」
癸二思死無定期者, 今日以後百年以前,死王必來,然於此未來之中間,究竟何日當到,亦無決定。即如今日死與不死,亦不能定。雖然心則須執於死之一面,發起今日必死之心。若想今日不死,則心必執於不死之一面力謀此身久住之準備,不修後世之資糧,於其中間,終為死王所縛,則懷憂而死焉。若於日日中常為死備,則便多作後世義利。設或不死,修善固佳,若即死者,尤屬正當所需要也。
此中分三,子初思瞻部洲人壽無定故死期亦無定,子二思死緣甚多活緣甚少,子三思身極危脆故死期無定。 今初
總而言之,北拘盧洲壽量決定,餘雖於自類壽量不能決定,然亦大多有定,而瞻部洲者則極無定也。劫初壽有無量歲者,將來十歲,即為長壽之最大限量。即如現時,於老壯少間,何時當死,皆無定準。俱舍云:「此間壽難定,末十初無量。」將諸師友等,未滿天年,忽遇內外死緣,奄然命過者,而為作意。如是我亦不免,數數思之。
子二思死緣多活緣少者, 於此生命,有情無情之損害甚多。謂人與非人魔類之所害,各種畜生之所吞噬,內諸疾病,外諸大種之侵凌,而細思之。復次自身者,內四大種之所成,彼等亦互為剋損,此大種界稍失調和而增減者,即有病生能奪壽命。彼等與自俱生,故於身命,有似堅實,無可保信。涅槃經云:「修死想者,當知此生壽命,恆為多數仇怨圍繞,剎那剎那,念念損壞,全無為作增長者也。」寶鬘論亦云:「人住死緣內,如燈在風中。」故雖在生時,仍恆常無間趨於死地,自謂生緣多,實不可保信。如論又云:「死緣者甚多,生緣唯少許,雖生常趨死,故當勤修法。」
子三思身危脆故死無定期者, 人身如水泡,最極微劣,無須重大損害,但以一荊棘刺之,便可摧壞身命,諸餘死緣毀之亦易。親友書云:「大地迷盧海,七日出燒燃,況此微脆軀,那不成煨燼。」如是思已,死王何時當壞身命,既無定期,趁茲有暇,應決定即從現在須勤修佛法。喜乍迦打米者云:「國主如是假借身,未病未老安樂住,即此時中修心要,於老病死作無畏,若時老病衰苦來,爾時雖念有何用。」三根本中最扼要者,即思死期無定,故於此當勉力修之。
癸三思惟死時除佛法外餘皆無益者, 若見及此身定須趨於後世,爾時雖極憐愛之親友圍繞,無一能留住。雖盡其所有悅意之財聚,一微塵許不能攜去。即與生俱有之自身骨肉,亦須棄捨,何況其他。由此三種因相,應知此身一切圓滿決定終當捨離於我,我亦有終當捨離彼等而趣他世之一日。須念今日即是彼日,故應決定不為眷屬身命受用等緣所轉,而專修佛法焉。此心雖難發生,然為入道之根本,故有勵力思察之必要。博朵瓦云:「我能除現世之榮耀者,即修此無常。此,既能遣除親眷資具等現前一世榮貴之愛著,又知惟己一身更無二伴同趨後世,便念除佛法外,更無一事可作者,心不貪於現世,無常之觀乃生,故於此心未生以來,即是障隔一切佛法之道也。」多巴云:「集資淨障,對於本尊本師啟白祈禱勇悍殷勤,數數思惟,縱經百年不生,亦如是修。然有為之法,必不恆常安住,何由不能生起耶。」又有人欲改修所緣境,以問迦馬巴。迦馬巴但仍教如前。若問餘者,則答不知。
如是若依止善知識與暇滿無常等諸法品類,凡經論中所有者,於彼彼等皆可了知取而修習焉,則易得佛之密意。其餘法類,亦當如是了知。
辛二思後世二趣苦樂如何者, 如是決定速死,此生無暇,不能久住,死後復非斷滅而復受生,所受之生,不能出乎苦樂二趣,彼亦非能自主,當為業所自在之故,以任白黑業之所牽引而受生焉。如是想念,我若生於惡趣,我將如何,則宜思惡趣之苦也。龍猛云:「鎮日須憶念,極寒熱地獄,亦當念飢渴,逼迫諸鬼趣,多愚苦傍生,當視當憶念,斷念修樂因,難得贍部身,得時於惡因,當勵力斷盡。」彼中總於流轉,特於惡趣之苦而修習之,最為重要。謂若思惟墮此苦海者,則心生厭離,遮止傲慢。及見苦是不善之果,於其罪惡深生羞恥。由不欲苦而希安樂,又見樂為善果,喜修諸善。復自觀察,據己為量,隨於他所發起悲心。於流轉中心生厭離,而求解脫。又以佈苦故,則能殷重皈依等事,為眾多修行心要之大總聚也。彼苦之功德,入行論中雖就自身已有之苦而說,然於未來當受之苦,亦應如是思。
此中分三,壬初思地獄苦,壬二思傍生苦,壬三思餓鬼苦。 初又分四,癸初大有情地獄,癸二近邊地獄,癸三寒冰地獄,癸四孤獨地獄。 今初
由此地下越三萬二千瑜繕那下,有等活獄,彼下每隔四千瑜繕那,遞次復有餘七也。如是八中,初等活獄者,謂彼有情,多共聚集,業增上故,種種苦具,次第而起,更相殘害,悶絕c地。次虛空中發大聲曰:汝諸有情可還等活。彼諸有情欻然復起,復由如前所說苦具更相殘害。由此因緣,長時受苦。二黑繩獄者,謂彼有情,多分為諸所攝獄卒,以黑繩拼之,作四方等多種文像,即於其上以鋸解之。三眾合獄者,謂彼有情,同處集時,為諸所攝獄卒,驅逼令入如羺頭等兩鐵山間,彼既入已,兩山迫之,既被迫已,一切竅門血便流注。四號叫獄者,謂彼有情,尋求舍宅,便入大鐵室中,彼纔入已,即便火起,由此燒然。五大號叫獄者,與前相同,其差別者,此為二層鐵室也。六燒熱獄者,謂彼所攝獄卒,以諸有情,置極熱燒然多瑜繕那大鐵鏊上,猶如炙魚,復以熾然鐵丳從下貫之,徹頂而出,由口目鼻耳兩兩孔中,及一切毛孔,胥皆燄起。復以有情或覆或仰,置於熾然大鐵地上,以極熾然大鐵椎棒,或為擊打,或築擣之。七極燒熱獄者,謂以三支鐵丳從下貫之,徹其兩膊及頂而出。由此因緣,於口等諸門猛燄流出。又以燒然極熱鐵鍱遍裹其身,倒擲於熾然灰水滿鐵鑊中而煎煮之,上下漂轉,涌沸而行,待皮肉血皆銷爛已,唯留骨瑣存在之時,尋復漉之,置鐵地上,令其皮肉血脈復生,還置鑊中,餘如燒熱獄說。八無間獄者,謂從東方多百瑜繕那,周遍燒然大鐵地上,有猛熾火,騰燄而來,於彼有情,皮肉筋骨,如次壞已,以徹其髓,燒如脂燭,一切身分,遍成猛燄。所餘三方,亦復無所間缺。如是四方火來,和雜聚集,領受是苦。惟以發叫受苦之聲,乃知彼猛火中尚有有情存在而已,又於鐵箕盛滿最極燒然鐵炭而簸揃之,復置熱鐵地上,令登大熱鐵山,逼其上下。從其口中,拔出其舌,以百鐵釘釘而張之,令無皺,如張牛皮。復更仰置熱鐵地上,以大鐵鉗而開其口,以熱鐵丸置其口中,灌以烊銅,燒口及喉,徹於腑臟,從下流出。其餘苦況,如極熱說。
如是受彼諸苦,經幾許量。如親友書云:「如是最極劇烈苦,縱然經百俱胝歲,倘其惡業猶未盡,彼於諸苦不能離。」又於人中五十年為四大王眾之一日,此三十日為月,此十二月為年之五百年,是四大王眾之壽量。以此全量為一日,此三十日為月,此十二月為年之五百年,乃等活地獄之壽量也。如是人中百年二百年四百年八百年,千六百年者,如其次第是三十三天至他化自在天之一日也。其壽量者,天之千年二千年四千年八千年萬六千年也。彼等如其次第是從黑繩至燒熱各各之一日。能至其各各自年之從千年至萬六千年也。極燒熱者半中劫,無間者能至一中劫。此如俱舍及本地分中詳說也。
癸二近邊地獄者, 彼八地獄各有四岸四門,彼等之外,鐵城圍繞,彼城亦有四門,於彼一一門外,有四四增上有情地獄,謂煻煨□,屍糞泥,刀刃道等,及無極大河也。彼中初者,有陷膝許之火灰彼諸有情,出求宅舍而過彼者,放足之時,皮及肉血悉皆銷爛,舉時則皮肉等復生也。第二者與彼鄰近,有臭如屍之糞泥,諸覓舍有情過時,倒擗其中,首足俱沒。泥中有蟲,名曰利嘴,彼等穿皮入肉,斷筋破骨,取髓而食。第三者,與彼相鄰,有刀刃仰佈之道,諸尋舍有情,行至於此,足下之時皮肉筋血悉皆爛壞,舉則復生也。與彼相近,有劍葉林彼諸有情,為求宅舍經過於此,纔依陰住,劍葉墮落,砍截支節。彼等擗已,諸獒犬來,掣背而食也。又彼鄰近,有鐵刺林,覓舍有情,於彼行時,即便登林,登時刺鋒下向,下時則上承也。以是等刺,割截支節。又有大烏名曰鐵嘴,來集於肩或住其頂,喙睛而食之。以上同是器械所損惱,故合為一也。第四者於鐵刺相鄰,有無極河,灰水騰沸,充滿其中,求舍有情,於彼墮已,上下游煮,猶如豆等煮於沸水之大鑊。於河兩岸,有諸執持棍網者,排列而住,不容得出。又復持網取出,仰置熾然大地,問何所欲。彼若答曰:我今無知無見,唯是飢渴。便以熾燄鐵丸騰沸烊銅灌其口中。本地分中說近邊與孤獨二者壽量無定,然若應受彼等苦楚之業力未盡,則當於爾許時不能得出也。
癸三寒冰地獄者, 於八大有情地獄平面,相距萬瑜繕那處,從此三萬二千瑜繕那下,有皰獄在焉。彼下二千二千瑜繕那所隔,有餘七也。彼八之中,初皰者,為大風所吹,一切身分,寒縮如皰。二皰裂者,縮如已破裂之皰也。三頞哳吒,四郝郝婆,五虎虎婆者,就發聲而立名。六裂如青蓮者,謂遭大風逼,色變瘀,裂成五破或六破也。七裂如紅蓮者,越青轉紅,裂為十分,或復更多。八裂如大紅蓮者,皮轉極紅,破為百數,或復多於彼數。是等出本地分中說。壽量者,以摩羯陀國盛八十斛之胡麻□,而以胡麻高盛充滿。次每百年取麻一粒,彼麻取盡無餘,如斯長時而皰之壽量較之尤為遠甚。下諸獄壽量,各較前前者為二十倍之遞增云。
癸四孤獨地獄者, 即於熱地獄寒地獄之近邊有之,人世間亦有,本地分中說也。近大海岸亦有,如僧護傳中所說。
生於彼等中之因者,如下所說,其生甚易。吾人於日日中積集眾多,在先既有所集,今亦相續造作,於此不應安然而住。應思彼等苦果而生怖畏。蓋與彼等之間隔,唯此悠悠一息耳。入行論云:「地獄業已作,云何宴然住。」親友書亦云:「具罪唯以出入息,於其中隔地獄苦,若人聞已空無畏,當是金剛為自性。見畫地獄及聽聞,憶念讀誦作形相,猶起怖畏而厭離,如何正受斯異熟。」其苦之猛烈,如親友書云:「一切安樂中,愛盡樂為最,一切苦莫比,無間地獄苦。人間一日中,屢刺三百槊,比地獄輕苦,毫分甯相擬。」發生如是苦之因者,當知惟是自內惡行。縱微少惡行,亦應盡其功力,勉勵莫使有染。又即彼書云:「如是諸惡果,種由身語意,汝勤隨力護,輕塵惡勿侵。」
壬二思傍生苦者, 諸傍生中,其力強者而凌其弱,且為天人之資具,自無主權惟隨他力,任其殺打損害。本地分說與人天同住,別無住處。俱舍釋則云:彼等之根本住處為大海,諸餘者乃彼之所流出耳。復次,有生於暗中或水中者,皆老死於其中,與負重疲勞,及以耕耘剪毛驅使等。而殺害之法,亦有多種不同所迫惱。又由於飢渴風日所困,及獵者等於多門中而為損害。隨於何時,惟念恐懼。於其諸苦惱法,當思而厭患,生起出離心。其壽量者,俱舍云:「諸傍生,勝者長一劫。」謂壽長者可至一劫,短者則無定耳。
壬三思餓鬼苦者, 諸上品慳吝者,生餓鬼中,彼等皆感飢渴之苦,皮肉血脈枯如株杌,以髮覆面,口甚乾焦,以舌舐之。其中有三,一於飲食有外障者,彼等若馳至井泉池海諸處,為餘有情手執劍矛鎗等行列守護令不得趣,或強趣之,便見其泉變為膿血自不欲飲也。二於飲食有內障者,謂口如針孔,或口如炬,或復頸癭,或腹寬大,縱無其他有情為遮,自得飲食,亦不能飲噉也。三於飲食自體為障者,有名猛燄鬘者,一切飲食皆為火然而燒之。名食糞穢者,飲噉糞溺與不淨臭惡,及惟能於損害下劣等物而飲噉也。又有一類割自肉食,縱得香美而不能食。彼等住處,俱舍謂於王舍城下,隔五百瑜繕那有之,餘者皆彼中所分出。其壽量據本地分及俱舍云:人間一月為其一日,可至其自年五百歲。親友書云:「惡行之業以為索,堅固纏縛諸餓鬼,其間受苦無中斷,五千及萬亦不死。」其疏釋云:餓鬼一類壽五千歲,一類為萬歲。
本地分說三惡趣之身量無定,以不善業力有大小種種故也。如是若思彼諸苦者,試以身手入於熱灰,置一晝夜。或於嚴冬風吹冰窟,不著衣裙於中而住。又或一日二日斷絕飲食,或於身上蜂虻螯噬,若此微事猶難忍者,念我云何能於熱寒地獄鬼畜諸苦而堪忍受。以今推比,乃至未生至極怖畏之間,應勤思惟。以現前賢善之身如是思者,應懺洗從前所集罪惡,止息後流。先所集善,則以猛利欲樂發願令其增長,於新作者以多門而為趣入。又於日日中,皆使有暇之身作有義利。若現在不思彼者,墮惡趣時,雖欲求一能從彼等怖畏中作救護皈依者,亦不可得。爾時於所應作及不應作,取捨之處心無力矣。
庚二明後世樂之方便分二,辛初皈依為入佛教之勝門,辛二生決定信為諸善之根本。 初又分四,壬初依何者為皈依之因,壬二依於彼因明皈依境,壬三皈依之法如何,壬四皈依後應學之次第。 今初
總論皈依之因,雖有多種,然此中則據上所述,今世不能久住須速死,死後隨業流轉不能自在,如入行論云:「如於昏夜黑雲中,電光剎那纔一現。如是設以佛陀力,世間福慧少許生。以是唯有微弱善,常時罪力極暴惡。」白業力弱,黑業力強,思惟由是墮於惡趣之理,既於惡趣生起怖畏,又惟深信三寶能救。以是二心而行皈依。但若徒有言者,則皈依之效亦僅爾,若彼二種發心殷重堅固者,則其皈依必能變更心境,故應勵力修此二因。
壬二依於彼因明皈依境者, 初正明其境,如百五十頌讚云:「誰於一切惡,從本悉皆無,誰於一切中,住一切功德。設若有心者,於彼應皈依,讚彼恭敬彼,住彼教應理。」謂若自有能分別可皈非可皈之慧者,理應於佛薄伽梵前而行無欺誑之皈依。法及僧眾,比例類推。歸依七十頌云:「佛法及僧伽,求解脫所依。」次明應可皈依之相,須自己解脫一切怖畏,又有令他解脫怖畏之方便善巧,對一切行大悲,無親疏之分,於一切有恩無恩作義利者,是則所應皈依。然此唯佛為能,自在天等,皆無斯德,故唯佛是所皈依處。又彼教法及聲聞僧眾,亦是應皈依者。攝決擇云:於此等引生決定專一之心,而能求作依怙者,無不救護,是故應起決定之心。於二因中,雖外因無缺,然以內因至誠皈依之心不生,則唯是其苦矣。
壬三皈依之法如何分四,癸初知功德,癸二知差別,癸三自誓願受癸四不說有餘皈依處。 初又分三,子初佛功德,子二法功德,子三僧功德。 初又分四,丑初身功德,丑二語功德,丑三意功德,丑四事業功德。 今初
念佛相好,如譬喻讚云:「佛身相莊嚴,端妙眼甘露,如秋空無雲,眾星而嚴飾。能仁具金色,法衣以嚴身,似於金山頂,彩雲而圍繞。佛雖不莊飾,面輪自圓足,彼滿月離雲,亦所不能及。佛口如蓮花,日照而開敷,蜂見以為蓮,懷猶預而住。佛面具金色,珂白齒端姝,猶如金山峽,無垢月光入。應供右手中,輪相妙嚴佛,於世恐怖者,以手拔令出。能仁遊行時,雙足如妙蓮,印畫於地上,真蓮無此美。」略讚如是,當憶念之。
丑二語功德者, 盡世界中所有有情,於一時中,各以異義而見質問,佛以一剎那心相應之慧而領攝已,即以一音答一切問,彼等亦各領知為答自語。於茲甚奇希有之德,當思念之。如諦者品云:「此諸有情了義語,多種一時來問難,心一剎那遍了知,即以一音各答覆。如是當知佛於世,以妙梵音而宣演,度出人天諸苦厄,極善轉於妙法輪。」
丑三意功德者, 有智德悲德二種。智德者於一切所知境,如所有性盡所有性,如觀掌中庵摩羅果,悉能了知,無礙而轉。一切所知,佛智能遍,除佛而外,餘者則所知寬廣,智狹而莫能遍也。如彼讚云:「唯有以佛智,遍一切所知,除佛餘一切,唯所知增上。」又云:「三時所攝法,一切種相者,如持庵摩羅,佛心所行境。諸法動非動,一及種種別,如風行空中,佛心無滯礙。」悲德者,如諸有情為煩惱縛,則無自在。能仁為大悲繫縛,亦無自在。若見眾生有苦惱者,大悲無間相續而生。百五十頌云:「一切眾生類,惑縛無差別,為解眾生縛,常為大悲繫。雖知世過患,悲願處生死,為當先禮佛,抑先禮大悲。」又如諦者品云:「眾生處癡暗,無明常覆心,繫世間牢獄,佛見生悲愍。」應如是思惟之。
丑四事業功德者, 以身語意業無間而饒益一切有情,此亦就所化方面堪引度者,能仁無不令其得樂離苦,凡所應作,決定為之。如博朵瓦云:若數數思惟信心漸增長,身心漸清淨,能得加持。故得定見,誠意皈依修學學處者,其一切所作,皆成佛法。然我等對佛之智,不及信一靈驗卜卦者。卦者若云:某知汝今年無忌,則心安而去。若云今年有大災禍,此當作,此莫作者,則必勵力而為。倘未能辦,則思彼說我未能作,心必憂鬱。佛云此及此應行,此及此不應行之制,其心依耶。若未能作,心生不安否。而反云:法中雖如彼說,但以今日地方時代之關係,彼不能作,當須如是如是作。輕捨佛語儘自所知而為前行耳。反心內察,可知上言,洵非誣也。
以是於佛功德,數數思惟,必須勵力令心引起決定。彼若生起。則於法及僧,亦起如彼之決定。是為皈依之要處。彼若無者,況云餘道,即能改變意念之皈依,亦必無來處矣。
子二法功德者, 應敬佛之因相,此具有無邊功德之佛者,從教證之法,滅道之諦,斷除過失,修行功德,由修及現證而出生也。當如是念此攝正法經之義也。
子三僧功德者, 主要者是諸聖補特伽羅,彼亦由念法功德,於彼如理修習門中而為憶念,是攝正法經義。
癸二知差別者, 如攝決擇中所言,由知三寶互差別已而皈依之。
癸三自誓受者, 誓以佛為所皈依之大師,法之涅槃為正修行,僧則為皈依之行伴。
癸四不說有餘皈依處者, 了知內外之大師教法學徒等之勝劣已,惟皈依三寶,不皈依於與此不順之大師等。此內外差別中,大師之差別者,佛垢淨而德圓,餘教之師,則與是反。如勝出讚云:「我捨餘大師,而皈佛世尊,何為皈依佛,無過具德故。」又云:「於諸外道教,如如而思惟,各各細較量,我心愈信佛。其非遍智宗,以過壞其心,彼心既壞亂,不見無過佛。」
壬四皈依後應學之次第分二,癸初各別學處,癸二共同學處。 初又分二,子初遮止學處,子二奉行學處。 今初
涅槃經云:「若皈依三寶,彼即正近事,則於餘天等,終非所皈依。若皈依正法,應斷殺害心,又皈依僧者,不共外道住。」即不皈依餘諸天神,及不損害有情,不與外道共住也。此中初者,縱世間威光熾盛之天及遍入等,猶非究竟之所皈依者,何況鬼類之地神及龍等哉。然此乃指於三寶捨信,於彼等倚賴者,謂為不可。非謂於彼等覓為現前如法事務之助伴,亦不可也。蓋可如對施主乞作資生具之伴助,於醫師希求療病然。次謂於人畜等,以意樂或加行,作打縛禁閉穿鼻,及不堪負重強與運載等諸損害事,悉應斷之。第三於對三寶不信,或且誹謗者,不應隨順也。
子二奉行學處者, 佛之塑畫形像隨為何種,美惡不應譏彈,置不淨處,及質當等。凡不敬重及輕毀等方便,悉當斷除,應視同真佛,為可敬之田。親友書云:「隨何等木雕佛像,諸有智者咸供養。」又如戒經及雜事所說,劫毗羅變十八頭摩羯陀魚,及善和尊者貌陋聲雅各宿世因緣等。又如大瑜伽者,以文殊像,問阿底峽尊者曰:此像好惡若何,答云:文殊像無不好者,工稍次耳,語畢置頂。凡於四句偈以上之法,皆當恭敬,不應質當經典,作為貨物,擱置露地及污穢處,或與鞋合持,及跨越等,悉當斷除,如法寶而敬焉。如善知識僅拿瓦但見佛經,必合掌起立,後年老不能起立,亦必合掌。又如阿底峽尊者,初抵藏衛時,有一持密咒者,不從彼聽法,一日見一寫經人,以齒垢補經,尊者意良不忍曰:噫,不可,不可。其持咒者歎為希有,因生信心,即從尊者聞法。又夏惹瓦云:吾等於法,任何遊戲亦作,然對佛法及說法人,不生恭敬,是壞智慧之因。以今之愚,亦云足矣。若較此尤愚,當何至哉。
或是僧眾,或僅具出家相,亦不應呵毀及妄分彼我派別而興仇視,應敬僧如寶焉。如勸發增上意樂經云:「樂功德者住林下,他人過失不須視,亦不生心計我勝,及念自己為第一。此憍是諸放逸本,慎勿輕視劣苾芻,一劫不能得解脫,斯乃聖教之次第。」又格西敦巴及大瑜伽者,但見黃布碎片於所行地,則不跨越,拾取抖淨置之淨處。如此行儀應當隨學。自能於三寶有爾許恭敬,則當感得眾生對己亦起爾許恭敬故。三昧王經云:「造作如是業,當得如是果。」
癸二共同學處有六, 第一隨念三寶功德者,如前所說,內外及三寶相互之差別,與彼等之功德,數數思之。第二隨念三寶大恩者,隨自所生樂善,當知皆是三寶之恩。故當以報恩意樂而行供養。若供飲食而不間斷者,則少用功力而能圓滿眾多資糧。於水以上者,任何受用之先,悉應至心而供養之。夏惹瓦云:非以糕之青者,葉之黃者,當擇精美者供之。茶亦不宜彈指灑空而供。喻如有田肥美,當應播種時而不播種,任其荒廢。於此能生現後一切利樂之勝田,四季一切時無有間斷,常可播利樂之種,當以信犁耕種福田,如經所說。若不作者,殊為可惜。於殊勝田,反不如農田之見貴,此乃我輩之不智。故於三寶供養,一切時中當精進行之。如是作者,由勝妙田生長善根之力,於諸道之次第,心力漸能開廣。故於聞不能持其文,思不能解其義,修於身心不能生起,心力最微之時,但依田力,是即教授口訣也。又供不拘物,惟在自之信心,若有信者,即以壇供及水與無主物供之亦得。無餘財物,當如是作。倘自有物而不能捨,但云:我以無福極貧窮,餘可供物我悉無。則將如博朵瓦云:若以有垢螺碗,稍置草香,而云:旃檀冰片之香水者,乃以盲欺明也。如普穹瓦云:我初時惟有辣味之草香供養,次有四種香甜之香和合而供,今則有紫丁香兜羅脂等上妙薰香可供矣。若嫌微而不供者,則一生之中終無增進之時,若先由微細,殷重引發,漸臻勝妙,如彼所行,當修學之。後彼配香,每次以二十兩金辦之。於資具獲得自在諸大菩薩,猶化身多億,一一身中化百千手等,往一切剎,於諸佛所,經歷多劫而行供養。則諸略有相似功德,便生喜足,而云我不求如是菩提者,是乃於法無知之漫言耳。寶雲經云:於諸嗉怛囉中聞其所說廣大供養承事,生決定後,當以殊勝增上意樂,於諸佛菩薩而迴向之。第三隨念大悲者,應以悲心安立諸餘有情,各令隨其所能,令受皈依。第四啟白三寶者,凡所作事及有所需,皆應仰賴三寶,以行其與彼等相合之供養。而於與彼不順之黑教等,及其他之世俗法,則不當依從。惟宜一切時中心依三寶耳。第五既知勝利勤修皈依,復有八聚。一入佛子數,總建立內外道之理,雖有多種,然依阿底峽及馨底巴等,則以皈依為判別。是當屬於得皈依體而未捨未失者也。若爾,則最初入佛子數者,是於三寶,以至誠心認為大師,正法,良伴。此心若無,則任作何種善業,皆非佛弟子也。二諸戒之本,俱舍註云:諸皈依者,乃進受一切律儀之門是也。皈依七十頌云:「近事皈依於三寶,彼是八種戒之根。」意謂以皈依而堅固涅槃之心,從此感發戒體也。三減滅諸障,集學論中為示皈依能淨罪垢故,曾引一豬之緣起為喻。謂昔有將轉生為豬之天子,由皈依故,未生豬中。頌曰:「若皈依佛陀,則不墮惡趣,捨此人身後,彼當獲天身。」於法及僧,亦如是說。四集廣大福,如攝波羅密多論云:「皈依福有色,三界器嫌小,如大海水藏,瓢所不能量。」五不墮惡趣,六人與非人不能為災,均如前應知。七隨作何種如法之事,若能先於三寶供養皈依請白者,當易得成辦。八速得成佛,如獅子請問經云:「以信斷無暇。」由得閑暇,遇皈依境,入殊勝道,不久便當作佛。以念如是等勝利,須於晝三夜三而行皈依。第六守護不捨者,身命受用終須捨離,若因彼故而捨三寶者,則一切生中常為苦逼。故當立誓自決,任遇何緣,乃至失命,皆不捨離皈依。雖為戲笑,亦不說捨三寶之言也。或謂行趣何方,便當皈依何方之佛,此學處出自何經,未見其所據也。
上述共同學處六條,出道炬論註釋。其各別學處中,初之三條出自經藏。後之三者則為六支皈依所說。違越學處遂成退失皈依之因者,謂違於雖遇命難亦不捨離三寶一條,以是正捨皈依故。又於三寶雖未作棄捨,然若妄執與三寶相背之外道大師等與三寶功德無異者,亦即違犯不說有餘皈依處一條。既於皈依不能堅決信解,故亦成棄捨。除此二事,若犯餘條,則但違越學處,非捨離三寶之因也。皈依者,是入佛法之勝門,若有非僅口頭皈依之真誠心。以依止如是最勝力故,內外災障皆不能侵。諸勝功德,易生難壞,展轉向上增長。故當如前所說,畏苦及念德等門中,努力皈依,並不違越所受學處,斯為最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