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菩薩行論 廿五》

雪歌仁波切講授,法炬法師翻譯
2005/11/27


在第六品講到忍辱的修行或慈心的修行,這樣的修忍辱或修慈悲心,可以說是修行的主軸。忍辱可以分為在修行過程遇到任何艱難的忍辱,以及受他人傷害時的忍辱。在這種修行當中並沒有起歡喜、好樂勇悍的這種心,為了要讓忍辱的修行更進一步,我們必須要有好樂勇悍的這種心,要有這種心就是要有精進。不論你想要獲得的是任何的果報,精進都非常的重要。在此舉例,如果要讓火能旺盛,必須用風鼓讓火燒旺。現在是用瓦斯爐,瓦斯也有風的作用在。第169頁

辛二學精進之理分二,壬一釋論文,壬二出品名,初中分二,

癸一勸應勤精進,癸二云何勤精進之理,初中分二,子一正說,子二辨精進相,今初

「如是忍辱起精進,如是精進住菩提,猶如無風燄不起,若無精進福不生」

如果想要證得菩提果的話,精進是絕對必要的。精進又是如何呢?

子二辨精進相『精進云何善法勇』即對於善法、善行,心中起了勇悍的心,心中起了想要去做的「思」,這是一個心所法。

在賈曹傑的註解裡,並沒有將精進區分成有幾類的精進。一般精進可分為四種精進,一是鎧甲精進,當我們要做某件事之前,我們心中起大毅力,自己下定決心:工作未完成之前,絕不放棄,一直持續做下去。就好像我們戰爭時,古代戰爭都是用刀、劍、矛,戰士的手上都會拿一個盾牌,擋刀劍的傷害。在此用例子來比喻事情、工作尚未完成,絕不放棄、堅持到底;二是加行精進,未實際去做之前,心中生起一種思惟,起了一種很大的毅力,做時思惟:這我該做。實際去做時,起我該做什麼,我要做什麼;三是不怯弱的精進,實際做時,除了心中有很強大的毅力之外,還要有勇氣且專一不渙散的去做,沒有一點氣餒的心;四是無厭足的精進,不覺滿足,不會稍微做完成一點就滿足,心覺滿足的話,可能就會懈怠下來。無厭足就是對自己所做不滿足,堅持做下去。這樣的精進就稱無厭足。

有一個「鎧甲成就」,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這個名詞?這裡所說鎧甲精進,就是類似鎧甲成就,即是菩薩初入資糧道時,因為資糧道之後還有加行道、見道、修道、無學道,初入資糧道時心中起了一個很大的心力,我一定要把整個道都完成的心力。

譬如說我們進入三大寺,還沒進去之前,心裡有:我要十七年,我要二十年,我要學習,心裡有這種意樂很強,好像不怕,我心裡已有準備了。那麼長的時間,我一定能夠學習,我要學習,這種意樂的心,就是第一種鎧甲精進。為什麼鎧甲精進?他已經這樣子,已經準備了長時間,中間會很多小小問題出現,出現的話我能夠做下去這種的準備心,多長、裡面有什麼問題,我不管,我一定會撐下去,這種的準備心即鎧甲精進。然後進來了就開始學,開始學習的時候,我要做這個,還沒有真正做之前,也有一個精進的心,這是加行精進。真正做的當中,已經開始做了,做的過程也不可以心亂,我已經做了,心還想:哦!我還想做另外那個。有的時候心會想:學習是很辛苦,我學不完。這種怕怕的心,或是亂的心,那些都沒有。學習就是開開心心的學,這是第三個不怯弱精進。有時是開開心心的學,但是自己的心有「我滿足了!我夠了!我學的那麼好。」,這樣子又不是精進,不可以滿足,一直不滿足的要學,這是後面無厭足精進,所以四個精進。

同樣的我們不管是學《廣論》,或是學《略論》也好,都是一樣。一開始的時候,就決定我要來學《廣論》,我要來學《略論》,心中生起:我要來學的這種心意,這種毅力就提起來了,這就是鎧甲精進。實際去學的時候,你每天都要來,經過這樣的一番辛苦,你還是照樣的去做是加行精進。學的過程心不渙散,很專注的去學,很勇敢的去學,這是不怯弱精進。學了之後,也不會說:我已經夠了!我已經知道了。對自己的所學不會輕易的感到滿足,這是無厭足精進。

所以我們要成辦任何的大事情都是一樣,你如果在因位的時候能夠很辛苦的去做,果一定很大。如果起精進來修持,首先就要斷除精進的違逆品,就是懈怠,要將懈怠斷除掉。所以講到子一要斷除精進的相違品即違逆品。精進的相違品懈怠可以分為幾類?懈怠可以分為三種,一味貪著於享樂之事,看170頁寅一斷貪味怠玩之懈怠,寅二斷貪著惡事之懈怠,寅三斷於善法怯弱之懈怠。

如果說不做任何事的那種人,是處在享樂當中的那種人,另外有一類的人,是他想做可是卻做錯了,這也是一種。另外一種他沒有做錯,可是卻會覺得自己做不來,所以好像也有次第性。那我們是很多像最前面那種一直不想做,不想學,處在享樂狀態中,不想精進。剛才說的三種懈怠是169頁的。

癸二云何勤精進之理分二,子一斷精進相違品,子二增精進對治力,初中分二,

丑一辨相違品相,丑二云何斷彼之理,今初

「彼相違品應當說,懈怠貪著不善法,怯弱卑下自輕蔑」

接著看170頁,首先講到斷除貪味怠玩之懈怠,貪著於享樂的懈怠。

丑二云何斷彼之理分三,寅一斷貪味怠玩之懈怠,寅二斷貪著惡事之懈怠,寅三斷於善法怯弱之懈怠,初中分二,卯一觀察懈怠之因而斷之,卯二云何斷之理,今初,

「怠玩貪味於逸樂,耽著倚臥恒縱恣,於生死苦不厭患,由斯能令懈怠生」

這裡講了三種懈怠的因,一是怠玩貪味於逸樂,這裡的逸樂類似於禪定、根本定的那種禪樂,這裡指的是短暫的安樂,比如身體健康、身體舒適,心情也很好,各方面家庭也很好這種快樂,耽著於裡面的享樂,是這裡所說的怠玩貪味於逸樂,另外一個是耽著倚臥恒縱恣,喜歡躺、臥這類放縱的行為,於生死苦不厭患,是對輪廻苦不生厭患的心,認為在輪廻當中也可以住,輪廻也沒什麼不好,住在裡面(輪廻)也可以,如果有這三者就是生起懈怠。所以第一個依字面上講,是禪定的意思。若依隨順來說,猶如我們心裡沒有什麼煩惱,都很舒服,一般我們家裡沒什麼問題,也沒什麼窮,平平安安,這樣的當下我們也有一點點沒有煩惱的快樂,所以也是一種貪心快樂的時候,也是一種不精進、懈怠。一直想睡,享受睡眠的舒服,睡當然沒做什麼工作,當然想睡是第一個懈怠。剛剛享受禪定的樂,或是家裡平平安安的這種樂,享受時當然不想做事情,所以第一個懈怠也會出現。一直想睡,當然睡時沒做什麼事情,所以這也是第一種懈怠的因。他自己不覺得輪廻是苦,是大自然的事,他自己覺得是自然的,所以不須要改,這樣也不想做修行,這也是第一個懈怠的因。仁波切說三個懈怠的因,我們或許通通都有吧!

下面就是要將這三種生懈怠的因遮止掉,

卯二云何斷之理分二,辰一思思惟現世過患而斷懈怠,辰二思惟後世苦而斷懈怠,

初中分三,巳一喻明速為死所壞滅,巳二自己為死所主宰不應安閑,巳三不勤善法當為苦所逼,初中分二,午一現見為死所毀,午二以喻明之,今初,

「為煩惱力相追逐,已投生死極深坑,旋當入於死王口,爾今云何不自知」

要遮止貪著享樂懈怠、倚臥、不厭生死,三個生懈怠的因。自我捫心自問:你已經被煩惱力所追逐,且投入生死極深坑當中,將入閻魔的口中,為何不自知?投生到來世,我們會再來生結生相續是因為由「愛、取」喚醒,所以我們會投生「有」到來世。現在我們所造作過的,可以使我們再投生來世的能引業、能滿業無量無邊,就像《三主要道》裡提到『四大暴流猛漂激,業繩緊縛難掙脫,墮入我執堅鐵網,無明大闇所蒙蔽』,四大暴流可以就因位解說,也可以就果位來解說,就因而言指欲、見、有、愛四大暴流,這四個是煩惱,『業繩緊縛難掙脫』,因有煩惱而造業,講出業了,由煩惱而造業,然後墮入我執堅固的鐵網中,我執也是煩惱,最後一句『無明大闇所蒙蔽』提到無明,這四句裡,有三句提到煩惱,一句提到業。偈頌的第一句提到煩惱,第二句提到業,第三句是業跟煩惱一直輪廻。

前世既已過,現在這一世掌握在我們的手中,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我們死時將會毫無自主的隨著自己的業跟惑而去,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到那裡?死後不知前往何處的情形,仁波切譬喻把你從月亮、或星星上丟下來般,將不知會落到那裡?我們現在造了業和煩惱,我們死時也一定隨著業和煩惱去,根本沒辦法有絲毫自主的時候,現在既然已經了解了業和煩惱是什麼,那我們就應該去改造自己的業跟煩惱,去淨化自己的業,去積聚資糧、集資淨罪,這樣就可以改造。若不去改造,就只有等死,等著進入閰魔的口中,豈不是很奇怪嗎?中士道的解脫輪廻配合無常,中士道裡的業、煩惱是什麼?煩惱跟業有何關係?為何一直在輪廻裡面?這些現在已經知道了,有什麼辦法,沒有做就一直等死的話,死時就出現業跟煩惱,一直控制我們,而不知會投胎到那裡?所以中士道的想法配合無常的修行方法,剛好對治前面三個因,這個偈頌是可以遮止前面對生死不厭患的心。

下面用比喻來說,從自己出生到現在為止,在自己的家鄉裡有多少人已經過世了,有多少人已經離開了,難道你沒有看到嗎?你沒有看到,難道你是瞎了眼睛,沒看到嗎?午二以喻明之

「同輩次第遭誅戳,汝豈於此未現見,若猶耽著於倚臥,如犢子與旃陀羅」

如果你還是沈迷在這種喜歡倚臥懈怠不做事的狀態之下,豈不是如小牛要被牽去宰殺,一點也不會知道,旃陀羅是屠夫之意,如同屠夫牽引小牛要去殺,小牛根本不知道要被殺。仁波切說就像我們被閰魔拉著去,我們不由自主。旃陀羅指屠夫,屠夫並不是指我們,而是指閰魔王,犢子就像我們一樣,我們被閰魔王牽著走。下面也是用喻來說。

巳二自為死所主宰不應安閑分四,午一自為死主所主宰不應懈怠,午二速疾死故應勤善法,午三死時方捨懈已失其時,午四所求事業未成倏爾便死故不應懈怠,今初

「如見死王來屠戳,往不死城諸道絕,云何酣臥自安閑,如牛臨死耽草秣」

譬如說屠夫牽引牛一步一步邁向屠場去,這牛一點也不知道,在走向屠場道路上有地方可以休息,他就躺下來睡覺,有草可以吃他就吃。那我們也是一樣,我們也日以繼夜不斷的奔向閰魔之處。我們若置於安閑,還可以放鬆睡覺、懈怠,豈不是跟他一樣嗎?

或許認為會死沒錯,可是不會那麼快死,我還有空閒閑暇的時候,下面二句說不可以這樣想。午二速疾死故應勤善法,

「死王倏爾飄忽至,及其未至積資糧」

不要認為自己還有很多空閒的時間可以去做其他的事,要思惟可能很快就會死。這裡主要是斷除四種懈怠當中的第一個,尤其要斷除懶惰的懈怠,要努力去資聚資糧。

既然要起精進,應馬上去做,即刻起身去做,不要等到閰魔王已經來到才努力。譬如晚上要死了,早上才努力,精進一番,那為時太晚了。

午三死時方捨懈已失其時,「若臨時方捨懈怠,惜哉已晚徒倉皇」

要做的話,你每天該做的事就將它做好,不要將它拖延到明天再做,明天再拖延、往後再去做,每一天該做的事就將它做好。仁波切說:「天天是今天」,到了明天,也是今天,認為明天再來做。要改善的是今天能夠要改善,今天沒有改,那明天一定是不會改,今天覺得我有做我不須要改,這習氣還是在,不用那麼努力馬上就改變我的習慣,心不用那麼急,不用那麼快,就慢慢來,今天也沒有調,明天來又一樣,明天也是今天嘛!今天沒有努力調,明天也一樣今天,後天也一樣今天。仁波切曾看過一個節目,內容有一句「天天是今天」,那時候想確實是「天天是今天」,就會一直這樣子過。

午四所求事業未成倏爾便死故不應懈怠,

「此事未作方創始,此事正作方半途,死王倏爾至無時,悲哉休矣心頹喪」

如果認為自己還不會死,就不去做,一旦你突然死時就已經來不及了。此事就一般而言,有的人是想要計畫做什麼事,還沒做以前死王就到了。或剛開始做,死王就來了,或做到一半,死王就來了,所以不要在還沒有死之前,將自己想做之事一直拖延,因為閰魔王不會等待你將事情做完才會來的。我們必須趁閰魔王未來之前,趕快把事情做完。

此偈闡釋出閰魔死王不會等待是突然而來的,多數的人都在沒有準備之下,就要去迎接閰魔死王了,很多的人都是事情還沒開始做,閰魔王就來了,或剛開始做,或做到一半,閰魔王就來了,絕對沒有人說把事情做完在那等閰魔王來。我們修行佛法也是一樣,我們要做的是自己斟酌今天能不能做好,明天能不能做好,盡力能做多少就去做多少,讓此世過得有意義,因為死王什麼時候來,我們都不知道。

如果不這樣做,臨命終時一定會產生很大的憂悔心,你心中像火燃燒一像,生起強烈懊悔的心,甚至哭泣淚流滿面,圍在身邊的這些親友,他們也會絕望,希望已經斷絕,自己本身心願未了,即使親眷、師長、法友圍在你身邊,只能眼睜睜的被可怕的閰魔死王帶著走,遠離他們而已。巳三不勤善法當為苦所逼分二,午一死時憂惱所逼,午二今不急勤修善所求不能成辦,今初「由憂惱力所逼故,目赤臉皰淚如滴,眷屬須臾成遠隔,死王使者像現前」

尤其在沒有修善行的狀態之下,而且自己所造做過的罪惡沒有淨化之前,閰魔死王來到時,罪惡沒淨化以前將來的果報一定是投生到三惡趣,尤其投生到地獄去,可能會投生到地獄裡去的徵兆會現前,甚至有一些人會聽到地獄裡的聲音,心中感到極大的恐懼心,有一些臨命終的人,因為心中起極大的恐懼、恐怖的心,甚至會尿屎失禁,甚至瘋狂、精神錯亂,在那個時候如果要起精進來努力,已經為時已晚。所以想要起精進要趁現在,當下起精進。午二今不急勤修善所求不能成辦,

「思惟自罪心熱惱,聞地獄聲生怖畏,身染不淨心迷悶,我於爾時何能為」

講臨命終時可能會遇到這些情形。到臨命終時的階段是屬這輩子,這一生也會苦的意思,我們沒有修行好的話,不用說來世,這一生就會出現這樣子的意思,接下來是來世。

接下來講來世,如果這一世沒有起精進,沒有行善斷惡的話,就好比一隻活蹦亂跳的魚將它放到熱沙中,魚不是生長在沙裡,是生長在水裡,若將它放到熱沙一定會痛苦難當、翻滾掙扎。

辰二思惟後世苦而斷懈怠分四,巳一決定生苦,巳二其苦難忍,巳三欲求安樂不勤善法則成相違,巳四勸勤修脫苦方便,今初,

「若爾此時尚怖畏,如生魚轉熱沙中,何況由茲前所作罪,當受地獄難忍苦」

我們如果沒有起精進,沒有行善斷惡的話,那麼就如同魚在熱沙上的苦尚稱小,若我們一旦墮入到地獄裡的苦,簡直是無法容忍的。

剛才以魚來比喻,現在用細皮嫩肉來譬喻,皮膚很細的地方,若用熱水碰一下一定燙的很難受。地獄裡的熱遠勝於皮膚碰到熱水,若不事先起精進做好準備,造了先前的業,又不自己先做準備,要安然而住怎麼可能?

巳二其苦難忍,

「如觸熱湯皮肉裂,地獄難堪熱如是,若人已作如是業,何故似此安然坐」

此世的苦、來世的苦會有這些,若現在不起大精進速速的去做,死王是不會等的,我們一定要速速起大精進,要想任何辦法來做,不起精進豈可安然而坐?所以賈曹傑在偈頌下面的註解寫一句「當勤精進如救頭燃」,頭上著火一定會想辦法趕快滅火,絕不可能說坐在那裡,等一下再來滅火,我們起精進的程度也要像這樣子。雖然我們希望追求獲得安樂,可是卻處在懈怠的當中,不勤於修善法,處在懈怠中,二者是相矛盾的。

巳三欲求安樂不勤善則成相違,「不勤修善希樂果,乖戾不忍苦惱多,死王所執希天壽,哀哉眾苦所摧傷」

希望獲得安樂,因貪著於享樂而懈怠,卻自以為像天神般長壽,專行種種惡事,這一世雖有些許的安樂可享,可是來世卻要受無量無邊的苦,若這樣懈怠下去的話,雖追求安樂,將來所引的是苦,是相矛盾的。

心中雖然希望能獲得安樂,可是卻放逸懈怠,不去念死,自以為像天神般可以獲得長壽,這樣子做,當時真的是處在很可憐的狀態,嗚呼哀哉,感嘆!被自己所造的惡業所摧傷。

在這一世已獲得八閒暇十圓滿的人身,我們就應緊緊把握,好像在大海當中已經奄奄一息,在掙扎時若正好有一艘船過來,一定要趕快趁機捉船,捉住良機渡出海。巳四勸勤修脫苦方便,

「依此人身如舟航,得渡生死大苦流,此舟後時難再得,愚夫斯時勿酣臥」

現在既然已經遇到這條船,這條船是偶而才能遇到的,一旦遇到船可以幫我們載離開海,一定會想盡辦法拜託他,帶我們離開,如果不這樣子做,這船想要再等到它來是很難得的,不見得會再來,愚蠢的人不要虛度光陰。

廣論裡、入行論裡也有說,如盲龜的比喻,船也是像那個一樣很難得。這船有時間,不可以浪費油,油快要沒有了,若睡一下,彎曲一下就完了,沒有辦法到目的地。或者定時器,好像船上安了一顆定時炸彈,一、二天之後就要爆炸,你要趁這一、二天之內趕快搭船,趕快離開,時間不多,不可以浪費去哪邊,去哪邊,睡一下,船就偏離航道了,時間也一定沒辦法到預定地。

剛講的是要斷貪味怠玩之懈怠,接著是要斷貪著惡事之懈怠。法可以帶給我們生生世世眾多喜樂的因,如果將法捨棄,而為了小小的享樂,被小小的享樂所蒙蔽而去追求,等於是擷取眾苦之因,因為這些小小的享樂是短暫的安樂,實際上是痛苦。寅二斷貪著惡事之懈怠,

「歡喜之因亦無數,獨捨正法殊勝喜,好樂散亂及掉舉,是眾苦因汝何取」

若看藏文的話,仁波切在講第三句,苦的因是散亂、掉舉,散亂、掉舉會引生未來無量無邊的苦,所以散亂、掉舉是苦因,我們不可以歡喜這些苦的因。這邊說惡事,要斷除這個懈怠只有四句,一個偈頌而已,所以我們要好好了解這個偈頌。所謂的惡事即外表看起來好像是件安樂、有意義的事,實際上卻是無量痛苦的因,就稱為惡事。

這裡的惡事我們說貪瞋痴,特別是強調在貪方面、貪欲之類的,比如看戲這一類,瞋的惡事比如戰爭戰勝或打官司贏了這一類。除了看戲之外,還有這些物質的享樂,或男女交媾這一類,在世俗上看來,看似快樂有意義的一件事,究竟還是帶來無量無邊的苦,所以稱它為惡事。

我們要如何斷貪著惡事的懈怠,在惡事還沒有做之前,先在意樂上將它斷除,在看事情的角度方面,不同於一般的。看這件事要從比較遠一點的角度、最究竟的角度來看它,這件事在最究竟上面有沒有幫助?有沒有意義?若有意義就做,沒有意義則不做,若沒有意義相反還有害處就不要做、遮止。

另外一些是不好不壞的事稱無記,在意樂上加以改變,使無記的事成為究竟有利益的事,讓無記的事使它轉成善。在意樂上著手,意樂可以用下士道、中士道、或上士道的意樂,因為意樂不同,會使所做的這件事的善成為大或小,差別就會很大。最好是用菩提心來攝持,若能用菩提心來攝持,每一天所做的皆成善而不是惡業。接下來斷除於善法怯弱之懈怠,這裡的怯弱是指心灰意冷、認為自己做不到,藏文是心死掉。

寅三斷於善法怯弱之懈怠分三,卯一誓致力對治怯弱,卯二引教明云何修對治之法,卯三勉力則能斷懈怠而成菩提,今初「無怯弱集精進軍,勤求自身得堪能,應修自他平等觀,亦修自他易地想」

無怯弱指要起披甲精進或鎧甲精進,以加行精進去積聚二種資糧,勤求的意思是起正念和正知,讓自己的身心不隨煩惱而轉,能夠自主、有堪能性,起這種精進心遮除掉怯弱、懈怠,就應修自他平等觀及自他易地想即自他相換。這裡要讓我們提起心力,提昇自己的心力。

首先要用意樂起鎧甲精進,加行是實際去積聚二種資糧,做時講到要去修自他平等或修自他相換,所說的這些,該做什麼就要做什麼,不要去拖延,越拖延久了就會說:「我做不來,不做了。」。仁波切說:比如你答應人家要做一件事,答應人家若馬上做完就不會拖延,你也做得來。若這也答應,那也答應,答應多了到最後就會我不管了,反正我也做不了。我自己也常常會如此,好像答應太多了,這個要看卜卦,那個也要卜卦,答應太多,事情就一直累積,好像有一個東西馬上就做完,就不會有「我不會做完」這種念頭出現,累積很多做不完就算了。

所以這裡講菩薩修行時,加行、正行該做的,都要做好,一個都不可以留下來,做好的話就不會留下來一個、二個,慢慢累積就覺得做不完,不要做就好,沒有辦法做這種能力會出現。自己覺得「這種能力我沒有辦法」,什麼時候會出現?自己沒有做好,一直累積就會慢慢出現,哦我沒有辦法做,這個我沒有能力,那個時候才出現,所以不可以累積留下來一些東西,一天一天將它做完,心裡也比較快樂,不然的話一直累積就變成心理壓力,最後還是做不完,就不要。

翻譯:這樣講,我也是一樣,要我翻譯的東西一堆。

仁波切:那你也是有這個問題。所以前面的意樂加行都剛好該做的,有時候自己該做的跟能做的也要結合,該做的跟能做的沒有結合會朝該做的上面一直走,能不能做就完全不考慮,也會出現這種懈怠,所以該做的、能做的結合在一起,比較不會有這種問題。

如果要做事時,前行時怎麼做,正行怎麼做,結尾時怎麼做,都能適時完成該做的事,就不會有這種怯弱、懈怠生起。佛也說過,像狗、動物若起精進的話,也都可以成佛,他們尚且可以如此,更何況我們,我們不應起這種怯弱的懈怠。所以佛語云:「不應怯弱作是言,我何能成大菩提,一切如來真語者,悉皆諦實如是說」,「蚊蠅虻蚋及蜂蟻,乃至任何蟲豸類,若依之生精進力,亦得無上大菩提」我們前行、正行該做的那些要排好要排得很清楚,能不能做很清楚要排次第,剛好要做,不會出現這種懈怠。如果沒有做好的話,還是儘量不要生起那種懈怠,為什麼?我們看那些動物也可以成佛,那我留下來一些東西,懈怠為什麼要出現,我也可以成佛,我還是遇到佛法。前面要先準備好,有所計畫,照計畫如理去就,適時完成,即使沒辦法完成也不可以心生懈怠、退心,配合前面跟這裡而結合來講。以上卯二引教明云何修對治之法,乃引自《妙臂請問經》所云。

看175頁第2行,謂如《妙臂請問經》所云:「復次,菩薩如是正真隨學,作是思惟:隨於獅子、虎、狼、鵰鷲、鵝、鸛、烏鴉、梟鳥、蚊、蠅、蜂、蚋一切身中,悉能成就無上菩提,況我現得人身!寧捨生命,亦應勤精進,求證無上菩提也。」《寶雲經》中,亦作如是說。

問題一:精進為興起勇悍之思,這個思是心所法,此時心王是什麼?

回答:不需特別取一個名字叫什麼心王,譬如大悲心,悲心是心所,與它相應的心王不需特別取一個名字。

問題二:精進如同顛倒識所遍的情形,會不會去影響心王?或如猶豫識只是一個心所?

回答:會,整個心王都會影響,整個心都會變得精進。我們會說心所比較強時,只是講它的名字,連心王有時也會用心所的名字,譬如悲心,心王跟心所,是心所裡悲心最強的,它影響整個心王跟整個心所,所以悲心跟它一起的心王,有時也會直接稱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