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菩薩行論 廿九》

雪歌仁波切講授,法炬法師翻譯
2006/02/12


靜慮度(止度)和智慧度可以說是六度當中最重要的,所以,在《菩提道次第論》當中就特別提出來講這二度,靜慮度可以說是共道,如果一般講勝觀而已也可以說是共道,我們就不要去談了悟對境空性的修持法,只就一般的毗缽舍那而言,它也是屬於共道。所以,在這二度當中,可以說也有具足菩薩不共的修持。

我們在修靜慮度的時候,如果是站在不共的角度而言,在修它之前必須要先具足布施、持戒、忍辱、精進和智慧等五度,如果就共的奢摩它的角度而言,那就不需要了。

我們這邊所說的靜慮度可以說是圓具了共和不共的靜慮度,在這個階段我們既然要修持靜慮度,所修的是不共的而言,在不共裡面含有共通的部分。在我們要修靜慮度之前,首先要生起精進,就像第 197 頁所說的,

「如是精進生起已,應當心住三摩地,人若其心極散亂,如居煩惱齒隙中,由於身心寂靜故,種種散亂不能生。」

這邊講到生起了寂靜之後應當要住於三摩地的原因為何,後面四句就是講到它的原因。

如果我們生起精進之後的心處在散亂當中,那麼,自己發起努力精進所修的善行可能就會被散亂所吞噬。這邊說「人若其心極散亂,如居煩惱齒隙中」,就好像是居住在煩惱的牙齒縫隙當中,很快就會被吞噬掉了。如果我們的心很散亂而身又處於非常雜亂的環境當中,那就很容易渙散到貪欲當中,意思就是我們的身應該遠離喧鬧的地方,心則應該遠離妄分別心。

這邊講到的後面四句,

「人若其心極散亂,如居煩惱齒隙中」

主要是講到沒有禪定功夫的過失,所以,我們要去思惟沒有禪定功夫的過失,多去思惟的話,我們就會生起希求的心,「我要禪定!我不禪定不行!我一定要修持靜慮度!」

「人若其心極散亂,如居煩惱齒隙中」

這兩句就指出:如果沒有禪定的話,就將會有這樣的過患。下面兩句是

「由於身心寂靜故,種種散亂不能生」

這就指出:如果有禪定的話,就會有這樣的利益。

我們不管做什麼修行都是有這樣的次第,以發菩提心來說,我們心裡要先生起「要成佛」的心,第二個則是「能成佛」的心,第三個是「我確定要走這個路」,不管是在哪一個修行當中,這三個次第都是很重要的。

以來世暇滿人身來說,先要問:我來世要不要有暇滿人身呢?再來問:我能不能做到呢?先清楚了「我有能力做到」,然後希求的心就會更增加,知道只要精進去修就一定能夠做到,然後就會一心投入。簡單來說,這三個次第是很重要的。要成佛,能成佛,到「能成佛」的時候才是發菩提心,「要成佛」的時候還沒有發菩提心,我們以前講過,「能成佛」是看到未來的佛,「要成佛」時則只有希求而已,並沒有看到,只是「我想去那裡」,至於「怎麼去」及「能不能去」還看不清楚,那時就還沒有發菩提心,真正發菩提心是很清楚「我能成佛」,我們看到了未來的佛,下定決心的發菩提心就會生起。我有能力成佛,我看到了未來的果報,後面就是行菩提心,然後就開始菩薩行。

以我們自己內心貪心的問題來說,我要不要離開這種煩惱?這是我們常常會希求的但是,對於「能不能離開煩惱」不清楚的話,「要」跟「能」之間就有距離,我們就會不想修了。此時我們就要透過修行的當下對於「能」的部分越來越清楚,然後自己投入的心就會越來越強。

我們平常說修了會有什麼功德及不修會有什麼過失,這是我們心裡要生起「要」的心,而並不是「能」的心,「要」的心生起也是有幫助,但是,如果還沒有生起「能」的心的話,我們還是會懶洋洋的,雖然是要,但是馬上會自己回答「我沒有能力」。

這一段就是講到修禪定的功過,由於指出了修禪定的功過是什麼,我們去思惟了之後,就會下定決心要去修。甲曹杰在科判裡講到應修止的原因時就講到:我們透過思惟功過而去了解到我們應當修止的原因。

既然心中已經生起很強烈的欲求禪定的心,下面就再告誡我們應該要怎麼做。請看文,「是故應斷世間法,亦應捨離諸分別。」也就是要捨離世間法,身要遠離喧鬧之處,心要捨棄妄分別心。

既然想要斷離貪著世間的喧鬧的話,我們就必須要了解喧鬧的因到底是在哪裡。請看文,「由貪染著財利等,故於世間不能離。」也就是我們會先貪著此世的我,仁波切以他自己為例,先會去貪著雪歌仁波切,然後為了他好的緣故,所以就需要好的名聲、車子、房子、好的東西等等,更進一步則會需要他人的恭敬利養,這都是由於貪著補特伽羅這個身的緣故,因此,心就難於捨離這個世間。

我執有很多種,有一種是今生、來世、來世的來世都涵蓋在內的,也有另外一種是只有今生的想法,比如我要有房子、車子等等,這是為了什麼呢?這並不是為了來世的我,這是為了今生的我,這是執著於「今生的我」上面的執著心。「今生的我」上面的執著心完全都沒有看到未來,好像對於「有沒有來世」並不是那麼有信心,所以對於眼光很短的上面的我執是很強的,從這裡就會生起對於喧鬧的貪心。「我要房子」對於來世並沒有幫助,但是,我還是執著,我沒有看到未來,我只有看到這生而已,因為對於這上面的貪心的緣故,就會去貪著短期的需要。如果我看的是長期的話,我就不會去看房子、車子等等,雖然還是會貪未來的人身等等,但是,我貪著的是有一點意義的並不是那麼短期的、不穩定的。

所以,我執有兩種,一種是對於今生的執著心,另一種是對於來世的執著心,我們對於這一點要清楚。這裡講的是我們對於今世的我上面的貪著心,然後就生起對於房子、車子、名聲等等的貪心。因為這兩個的緣故,就會有一大堆的喧鬧生起,我們就沒辦法離開這些喧鬧,這是第三個,第三個就等於是果報。

「是故欲盡斷貪等,知者應當如是知。」

依於這兩種貪著,就是對於內外的這兩種貪著,因此,我們很難捨離世間的喧鬧,為了要斷除世間喧鬧的緣故,應該要依於能斷除的對治法,這邊就告誡我們學智者是如何做的,我們既然也想要斷除貪等世間喧鬧,就應該要如是如是的做,下面就會闡釋出應該如何做的方法。

要滅除這兩種貪,必須要由成辦奢摩他(止)才有辦法,所以,修止是非常重要的,它不但可以滅除掉貪,也可以滅除掉渙散,如果沒有止的話,也就一定沒有觀,沒有觀就不可能斷除煩惱,如此一來,既沒有羅漢果可證,也不可能證得佛果,也不可能入道,也不可能證得寂滅。所以,我們現在為了要斷除貪的緣故,就必須要依止「止」,這樣就可以暫時將貪壓伏住。請看文,「已知先須具足妙止已,始生妙觀遍伏諸煩惱,故應最初先勤修妙止,現前成就不貪世間心。」

既然我們的心要滅除內在的貪著有情及外在的貪著利養恭敬等二種貪,所以我們就需要止,要修止就需要先去觀無常。請看文,「若人自性是無常,現前復貪無常法,彼於千生流轉中,欲見所愛不可得。」

這邊說的內在的貪就是指貪著有情,而有情就包括我們自己,乃至其他的補特伽羅或親友都包括在內,如果這個有情本身是屬於無常而又去貪著無常法的話,可能就變成都無法去成就自己所追求的目標了,所以說

「彼於千生流轉中,欲見所愛不可得」

想要追求的卻得不到。

我們生起貪,這個貪本身並不能使我們得到我們所想要得到的,以物質上而言,當我需要幾百萬的時候,幾百萬會自己跑來嗎?並不會。或是我希望我的身體能夠常在,當我生起這樣的貪的時候,我的身體會常在嗎?這是不可能的。我需要我的好友與我永遠共存,可以嗎?他也不可能永遠與我共存的。光是生起貪並不能幫助我們達到我們所要的目的。

貪到底能夠帶給我們什麼利益呢?完全是沒有的,它不但不會帶來什麼利益,反而會帶給我們痛苦。如果心中沒有貪的話,不管我們想要得到什麼東西,有沒有得到都不會讓我們感到難過。如果心中會覺得難過的話,那就表示先前有生起貪,由貪就會帶給我們痛苦。所以,當貪的心生起來的時候,就表示我們的心已經被被貪強奪去了。

「若不見時心不歡,不得平等安樂住。」

但是,我們的希求跟貪又不一樣,這要分清楚。我們是看它的因然後看它的果報的好處而去希求的話,這是實際的。我們看實際的情況,這是好的果報,所以我要種好的因,這種希求是對的,這不是貪。貪是完全沒有看它的因的角度,好像它是獨立存在的,我們不清不楚,所以就會得不到,得不到的話,心就會受不了。因為他沒有去思惟這個果報是要靠什麼因,對於這些都不清楚,所以就會特別心痛。希求的心是事先有仔細看,也會知道這個果報是要靠那麼多因才能達成的,所以是有可能得不到的,即使他得不到也不會怎麼難過。

問題:貪有沒有涵蓋欲求呢?

回答:我們的心所去區分的話,有的貪當時欲求也還在,欲求是一個正確的想法,貪則是另外一種心所,兩個是同時在的。所以,我們不可以說貪涵蓋欲求或欲求涵蓋貪,這是另外一種心所,兩個是不同的心所。

如果已經得到了,得到之後還會生起不滿足的心,因為貪就是一直需要、一直需要,就會一直去追求。所以,得到之後生起再要更去追求的心,這就會帶給我們痛苦,就好像一種惡性循環一樣。

已經得到了而不滿足,那就又回到前面還沒有得到時的貪著生起,你得到百就希望得到千,得到千就希望得到萬,得到萬以後又希望得到十萬。等於你得到百之後就不滿足了,還要想要得到千。

「見已仍復無厭足,如前貪愛所逼惱。」

我們現在所講的貪是指貪內在的有情,對內在有情所生起來的貪比對於外在物質的貪還要更強烈,對內在有情生起的貪會使得我們緊緊繫縛在輪迴當中受種種的苦,也會障蔽了真實義,障蔽了解脫道,甚至也會毀壞掉我們所生起來的厭離輪迴的厭離心,到最後終究會被整個不滿足、無厭足的貪欲所逼惱而無法得到究竟樂。

「若其貪於諸有情,能令真性遍蓋覆,亦能損壞厭離心,終為憂苦熱惱逼。」

這個貪心是我執,是對於自己上面或他人上面的貪著心,還有就是對於外境上面的貪著心,總共有這兩種。在這兩者當中,內在有情上面的貪著心比較重,這對我們有什麼損害呢?它會使我們沒有辦法了解無我,我們的我執當中還有一個更強的我執是對於此生的貪著心的我執,因此我們就沒有辦法看到實際上的無我,實際上的無我沒有辦法看到的話,就是這裡講的「能令真性遍蓋覆」,這句話的意思是這樣。因為它蓋住了,我們就沒辦法看到真實的無我。真實無我的道可以成就阿羅漢、成就解脫,但是,這個貪著心把這些都完全蓋住了。

我們有時候會聽聽法或看看書,這樣一來,外境上面的貪著心有時候會降低,但是,內在有情上面的貪著心很強。所以,有時候會生起一點點對於外境上面的出離心,但是,內在的貪著心又會讓它恢復,於是我們又會再生起對於外境上面的執著心。所以,即使對於外境上的生起一點點的出離心也不會持續很久,它馬上又會不見了。

最後我們的生命要結束的時候,就在心裡很痛的當下要離開,這就是第四句的「終為憂苦熱惱逼」,第二句和第三句是我們生命的過程,生命結束時就是第四句。

如果是這樣子的話,就等於浪費了這個具足暇滿義大比如意寶更珍貴的人身了,這一生將會無意義的過去了。

「若人如是邪思維,能令此生無義逝。」

如果不斷生起貪著內在有情的思惟,我們這一生就都無法成辦任何具有大意義的事了,終生就這樣子過了。

這邊就指出貪的過患,從「若其貪於諸有情」就是開始講生起貪會有怎樣的過患。了解了貪會引生的過患,加以思惟之後,就應該將它斷除。為了要斷除貪的緣故,我們應該要更進一步來思惟如何將它斷除。

「由於無常親友故,卍字法輪亦能壞。」

對於那些不堅實的親友,我們都會把他們視為非常堅實的,對於真正有利於我們的心的無我,比如說卍字,我們卻會將它滅掉。

「善根相等諸愚夫,同行定趨於惡趣,善根不等能相引,依止愚夫何所為。」

我們現在也有接觸佛法,而且也有得到人身,這是我們好的善根,跟這些善根不同的就是不好的意思。

如果我們的內在、外在都跟愚夫非常的同行,也就是內在、外在都跟他非常的熟識,太過親近的話,我們自己跟那些愚夫可能就會同赴惡趣。如果與這些愚夫在一起的話,這些愚夫等於會把我們引到一個比我們現在的福報還要下等的地方去。我們現在的福報是可以遇到佛法,可以遇到師長來學習,他等於會把我們引到那些無法之處。所以,我們為什麼要跟這一類的愚夫在一起呢?這就是「依止愚夫何所為」。

「善根不等」是指跟我們自己的善根不相同的,也就是比我們自己的善根還更差的意思。第三句的「善根相等」不是從善根的角度來講的,而是他的想法和我的想法都是煩惱互相幫助,是這樣子的「同事」的意思。

我們都會以為與我們很親近的男女親友是非常可靠的,事實上並不可靠,他們隨時隨地都會改變的,好友隨時都會變成仇人,這邊說「一剎那間成親友,於須臾頃復成仇」,可能只因為一句話而打斷了二、三十年的友情,好友就變成了仇人。

「於歡喜處生瞋怒,取悅愚夫誠難事。」

對於自己所歡喜的對象,照理說到他旁邊應該要很高興,可是,有時候卻是相反,到他旁邊反而卻起瞋怒。

「說饒利語反生瞋,於我利益復遮止。」

對於自己所喜歡的對境,我們應該要跟他說好話,可是,到了他那邊,好像講不出好話,反而會對他起瞋心。事實上,我們先前所說的愚夫對我們都沒有什麼利益,我們反而會跟他們同事,跟他們會很熟。

「若於其言不聽從,頓起瞋心入惡趣。」

我們如果去跟對方講對他有好處的話,他聽了不爽就起瞋,然後他就會入惡趣。他對我們說規勸的話,我們聽了不高興就起瞋,我們也會入地獄。《入行論》說「若於其言不聽從,頓起瞋心入惡趣」,仁波切說他小時候背的是「若於我語不聽從,頓起瞋心入惡趣」,其實意思是一樣的。

我們一般跟朋友聚在一起,不外乎是談論他人的是非,如果所談論的內容是自己比較高興的那一方面,我們就會把它歸類到這是屬於我這一派的,如果談到自己所不喜歡的,我們就會把它歸到另外一派的,也就是他方的。就是因為談論的內容會有這樣的差別,對於那些比我們還要好的,我們就會心生嫉妒,對於比我們還低的,我們就會心生傲慢,如果是與我們差不多的,我們就會生起跟他競爭的心。甚至在與人談話之間,如果有人講了一句好聽的話,我們的心馬上就會很高興,就會生起驕慢的心,如果他人稍微講的一句比較不好聽的話,我們馬上不高興而起瞋。

「勝者嫉妒等者諍,劣者生慢贊生驕,逆耳之言生瞋恚。」

這是指我們與他人在一起談論是非時就會有這樣的反應。我們在跟人家講話時,心裡面有一個我的想法跟他的想法,這跟我的想法比較接近,那跟他的想法比較接近,我們馬上會在他跟我之間去區分。在區分的時候,當然對方也有高度的差別,有時候比我們高,有時候跟我們平等,有的時候就比我們低。

有我跟他時就會有貪瞋的判斷,如果是他人比我高的話,在自己上面有貪,在他上面有瞋,還有就是對於他上面的嫉妒的心。如果我跟他是平等的,在他上面也有瞋,在我們自己上面則有貪,而且還會有競爭的心。如果是比我們差的,會生起慢心,也可以說是瞋。當我們在講話的時候,就一直會有這種比較的心存在,另一方面,我們會去區分這跟我的想法比較接近或跟他的想法比較接近,也有我跟他的區分。這樣的比較跟貪瞋會生起很多的煩惱,然後就會造很多的業。

問題:在我們跟他人之間,不管他人是比我高、跟我平等或比我低,我們對自己的部分是否都會起貪?而對他人的部分是否都是起瞋?然後在這中間又分成上、中、下,對上生起嫉妒的心,對平等的生起競爭的心,對下的又起傲慢的心。是這樣嗎?

回答:對。我們一定會有比較的心,這是任何時刻都會有的。

「誰依愚夫能獲益,友愚夫者因其人,自贊毀他生大罪,樂著生死談論等,任何不善皆能生。」

如果與愚夫(凡夫)同行的話,我們口中一出任何的言語,可能都會變成在談論他人的是非,等於是話一講出口就在造業了。

「如是於我及於他,由此唯能成損害。」

如果跟這些愚夫相處在一起的話,不外乎是增長自己的貪瞋癡,只會造成傷害而已。

像這樣的愚夫,我們應該要跟他遠離,遠離之後就要去修能利益自己及他人的法。

「彼既不能利益我,我亦不能成彼義,於彼愚夫當遠避。」

我們應該要跟這樣的愚夫保持距離。我們先要去觀察:我跟他在一起的話,我會傷害到他,他也會傷害到我。如果單純是這樣子的話,我們就要遠離。但是,如果在佛法的角度有幫助的話,就不一樣了。比如我跟他講話的時候,他就講了一些是是非非,這一部分就不要去聽,這樣也是遠離。所謂的遠離並不一定是要生氣離開,生氣了就不是遠離了,而是已經開始了。遠離的意思是:我不要傷害他,他也不要傷害我。這個部分是很重要的,對於我們修行上面不要傷害,我們要以這個角度去遠離。

「暫遇歡喜作恭敬,於彼不應太親密,僅如常人斯為美。」

一般我們遇到他人的話,當然也都應該要微笑一下、談談話,彼此之間建立關係,在一起時彼此要心存恭敬,這樣就是造善業,可是彼此也不能太過於親密,如果彼此太親密的話,可能我心相續當中的煩惱跟他心相續當中的煩惱兩個就變成好友,兩個相互協助增長煩惱。所以這裡說「於彼不應太親密,僅如常人斯為美」,就像一般人遇到了微笑打個招呼就好了。

對於別人要關心,如果對方有問題的話,去幫助他們是應該的,但是不要去批評別人。自己內心上面對於他人的意樂利益到他人,這樣的事情是可以做的,這就是佛法的事情。我們內心的修行互相交流,互相當對方的好法友,但是內心的煩惱不要互相交流,否則就會增長煩惱。只要一談到這些事情時,就應該像看到紅燈一樣,馬上就要踩煞車。

「猶如蜂採花中蜜,惟從其處取法義,宛如從昔未相識,不相親暱住憒鬧。」

也就是彼此之間的相處應該是彼此在法上相互協助上,如果會增長世間煩惱的話,那就不要相處,甚至就當作未曾相識一般。

以前在三大寺,大眾一起在大殿念經、上課,如果你今天坐在這個位置,明天就一定要坐在另外一個位置,不可以坐在同一個位置。本來這個環境是幫助大家學佛、修行的,這是自然就會有幫助的,但是,等到彼此之間很熟、很熟了,就會彼此述說自己的煩惱,本來不熟時還不好意思講出自己的煩惱,等到熟一點就會開始講的。所以,大家彼此之間不要太熟,一直換位置就是這樣的意思。

以前的修行人彼此之間完全不會談論什麼事情,都是很精進的辯經、修行等等,走在路上也是目不斜視,好像彼此不認識的樣子,修行很好的人有這樣的習慣。在辯經的時候,他不管跟誰都會一直講,結束之後就好像彼此不認識了,有一些人會這樣。這樣對我們一定是會有幫助的,它會保護我們不受到喧鬧的障礙。接下來就講到要斷除貪外在的名利。

「我有利養及恭敬,我為眾人所歡喜,若起如是驕慢言,死後當生大怖畏。」

自認為自己受到他人的利養恭敬,而且自認為自己是為眾人所歡喜的對象,講出這種驕慢的言語等於是造了惡業,死候一定投生到惡趣中感受大恐怖。

我們本身生起驕慢心的時候就會對別人生起看不起的念頭,在這當下所造的業很多是跟墮三惡道有關係的。三惡道和三善道是高度的差別,比如我對佛菩薩,我現在就有很傲慢的心:「我要有很多弟子,很多人要尊敬我。」別人卻對我一直恭敬、供養,這樣的話就會變成我是沒有福報的,在修行的福德上面是低的。但是,我自己不尊重他人的福報,我自己是修行低的,而我卻認為我比他們高,然後就接受他們的恭敬供養,如果在這當下我還有一個傲慢的心,還覺得自己比他們高很多,在這樣的心態下所造的業,我就會墮入比這些眾生更低的道當中,這就是墮三惡道的業。所以,傲慢的心跟墮三惡道也是很有關係的。一般來說,有沒有守戒是很重要的,有時候傲慢的心也會造這種業,這裡講傲慢的心會墮三惡道的意思就在於此。

問題:有些人持戒可能會生起一種戒慢,這種慢心是否也會生起墮入三惡道的因?

回答:剛剛的理論來講也是有可能的,宗喀巴大師的《初中後善集有》,你們以前在福智好像有念,宗喀巴大師說:「願我守戒到怎樣的程度,就能生起像那樣程度的無驕慢心。」這就是越守戒越要謙虛這是很重要的。所以,宗喀巴大師特別強調這一點。我們如果生起驕慢心的話,我們所驕慢的對象可能是菩薩,可能是比我們福報大的,那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