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臨當得道,忽起邪想

舍衛國有座山,山村有居民五六十家,離國境五百里村中,有一個貧家婦女懷孕十個月,生雙胞胎男孩,相貌非常端正。父母很愛他們,為取名字,一個叫雙德,一個叫雙福。男孩們生後五六十天,父親去放牛,把嬰兒放在床上,母親撿柴未回家。兩個嬰兒互相指責,一個說:“前生已經將得道,就因產生愚癡的想法,認為命是永恒的,便退墮生死輪回,經歷了數不清的劫。現在投生這個貧窮家庭,用蓑草代替床褥,飯食粗糙,只能維持生命。這樣下去,怎麼能夠生活?!這都因為前世留戀富貴,放逸身心,只圖短暫的快樂,從此以後,長時受苦。如今煩惱,有什麼可依靠?!”一個回答說:“當時有小災難,我們一時勤奮,卻不能始終精進,而今幾世,遭受種種惡境,這是自己所作,不是父母作的,只有共同承當,還有什麼可說!”父親回來聽到深感奇怪,認為是鬼,應當趁小殺死,不讓他們長大,便驚慌地去到田野,收集薪柴,要把他們燒死。母親回家問,弄這許多柴幹什麼?父親將情況說明,母親聽後悲痛失望。第二天,夫妻倆都裝著出去,暗地聽到兩個嬰兒還是照樣互相指責著,便共同堆集薪柴,準備秘密燒死他們。

佛的天眼已經看見,便來到村中,普放光明,天地震動,山林草木都變作金色,到了雙生嬰兒家裡,兩個嬰兒看見佛的光明,非常歡喜踴躍。他們的父母這時又驚又喜地各人抱一個嬰兒,到佛面前,問佛世尊道:“這嬰兒出生才五六十天,所說的是如此這般,非常奇怪,恐成禍害,準備將他們燒死,不知道是什麼鬼怪,請求解釋!”嬰兒倆見佛跳躍歡喜;佛見到嬰兒也大笑,口中放出五色光,普照天地。佛說:“這兩個嬰兒不是鬼怪,而是有福德的孩子。過去在迦葉佛時候作沙門,從小是朋友,發願同心去出家,兩人都很精進。臨到要得道的時候,他們忽然生起邪念,信心退失,貪圖世間榮華,仗恃福報生到天上,又下到世間做諸侯國王、大富長者等。由於產生這種想法,便使自己墮落,不能得涅槃,流轉生死,歲月連綿,相互牽掛,常常是雙生。遇到我在世,他們今天出生,是因為過去曾經供養佛,還餘留些福德,應當獲得度脫,生來具有宿命通,現在特來度脫他們;我如果不來度脫,會遭受火燒。”便說偈道:

“大人體無欲,在所照然明。
雖或遭苦樂,不高現其智。
大賢無世事,不願子財國。
常守戒慧道,不貪邪富貴。
愚人智動搖,譬如沙中樹。
朋友志不強,隨色染其素。”

佛說這首偈頌,嬰兒倆眼望著佛,跳躍起來,一下即變成八歲大的孩子,當了沙彌,證得羅漢道。全村老幼見到佛身的光明,又看見嬰兒一跳變大,皆大歡喜,獲得須陀洹道。孩子的父母解開疑團,也獲得法眼。

(錄自《法句經》第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