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沙彌取食,守戒捨身

有一位比丘少欲知足。那時安陀國,有個男居士,敬信三寶,終身供養,每天派人送食物。安陀國有位大富長者生一個男孩,想讓他出家,要為他選一位好師父,長者對比丘說:“我這個兒子,想讓他出家,懇求大德慈悲度脫!”比丘用道眼觀看,這個男孩出家,能夠持戒,便收為沙彌。安陀國有位男居士敬信三寶,終身供養,每天派人送食物給比丘。一次,男居士因好友宴客,他早起說:“今天要去參加宴會,哪個在家留守?”他女兒說:“請父母親帶著僕從們去赴宴會,我可以守家。”父親說:“很好。”全家人都走了,女子便關上門,一人守在家裡。男居士那天因事忙,忘記送食物給比丘。這時,尊者心想,時間已晚,世俗人事務多,可能忘了,便派沙彌去取食物,囑咐他要威儀自重,遵守佛的教導。沙彌奉命前往,到居士家敲門,女子問是誰,他答道:“我是沙彌,來給師父取食物。”女子即為他開門。這個女子容貌非常漂亮,年紀剛滿十六,淫欲心大動,在沙彌面前,做出種種媚態。沙彌看了心想:她患有瘋癲病嗎?或是由於淫欲心要來破壞我的戒行嗎?便堅定地端正威儀,表情嚴肅。女子便五體投地對沙彌說:“我有心裡話要向你說,我這家中,各種珍寶倉庫,比得上毗沙門天宮的寶藏。但還沒有個家主,你可願意做這家主,我給你做婢女,聽你使喚,求你能滿我的心願!”沙彌心想:我寧可犧牲生命,不能犯戒律!從前有個比丘到淫女家,寧願跳進火坑,不犯淫戒;又有許多比丘被強盜劫持,用草捆綁,讓風吹日曬蟲咬,為了守不殺生。由於他們能守戒,不弄斷草逃脫;又如鵝吞珠,比丘雖然看見,因為守戒,縱使受苦也不說;還如海船壞了,下座比丘因為守戒,把木板拿給上座,自己跳海死。這些人捨命持戒,說明只有佛的弟子能持戒律;我如果不能持戒,便不是佛弟子,便不能持戒;如來世尊,難道如來世尊只是他們的師父,而不是我的師父?

於是,沙彌便作方便語和她說:“你把大門關上,我到房裡去,把應做的事做了,你便來和我相會。”女子便關了大門。沙彌進房裡,把房門關好,找一把剃刀,脫下衣服放在架上。他合掌跪下,面向拘屍那城——佛涅槃的地方,發如下誓願:“我今天不捨棄佛法和眾位高僧,不捨棄戒律,只捨棄這個身軀,願求往生淨土,最終圓成佛道!”即自割頸而死。

這時,女子奇怪沙彌為何遲遲不開門,從窗戶看見他已死去,不是原先的面貌,淫念頓時消失;慚愧懊惱,悲呼昏倒。她父親宴會後回家,看見女兒這個樣子,問什麼原因。女兒照實回答。父親便進房裡,看見沙彌遍身血跡,色澤鮮紅,頂禮讚嘆道:“為了守持佛戒,能夠捨棄性命!”當時國法規定,如果有沙門死在世俗人家裡,應當罰款。其父即取出一千金錢放在銅盤上,用車載送到王宮,說:“大王,我送罰款,應交到王宮,請收下。”國王說:“在我國能敬信三寶,言行一致者,僅你一人。你有什麼罪過要繳納罰款呢?”他便將上述情況詳細陳述,並斥責女兒,讚揚沙彌。國王聽後驚異地對他說:“沙彌為守護戒律捨棄生命,你沒有罪。金錢仍然運回家。我現在想親自到你家,供養沙彌。”國王到後,向沙彌行禮,並用各種珍寶裝飾一輛高車,載著沙彌的遺體到廣闊地方,堆集芳香木材,莊嚴供養。同時,國王讓那個女子打扮得很漂亮,真是少見的美女,站在顯眼的高處,參加集會的人見她真是少見的美女。國王對大眾說:“這個女子容貌這樣美,是世間所少見的;一個還沒有離五欲的人,誰能不起邪念?可是,這位沙彌並未成道,還是凡夫身,竟能嚴守戒律,捨棄身軀,真是奇特少有!”並即派人請他的師父來,為大眾宣講妙法。當時參加大會的人們親身見聞這件事,有的要求出家,有的發無上菩提心。

(錄自《賢愚經》第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