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衛國有兩個商人同時見到佛，一個心想：佛是丈六金身，頭頂有肉髻，項背有日光。非常崇高，語言很難形容。佛像帝王，沙門像忠臣。佛開示大法，沙門讀誦宣揚，對如此英明的佛啊！我應該對佛尊敬。佛知道他的心意，雙目望著他，令他心意歡喜，如獲至寶。另一個心想：佛好比牛，弟子好比車；那牛拖著車，向四方奔跑，佛也是這樣帶著弟子們亂跑。佛知道他有惡意，必然會受災禍，心裡很可憐他。
兩個商人同行，走了三十里，在旅店住宿，買酒來喝，談論事情時他們爭執不已。那個善心的人，四天王派善神護衛他；那個心惡的人，泰山的鬼神讓酒在他肚裡，像火燒身，他受不了，跑到旅店外面露宿，朦朧中滑倒在車道上。淩晨，有五百輛商人的車隊從他身上碾過。同行的那個商人看見他遇難，心想：現在只剩我一個人，回國去恐怕會遭到懷疑；我把他的東西帶走，是不應該的。他便放棄財物，一個人越走越遠。
離舍衛國幾萬里路，有一個國家的國王死了，沒有太子。求神的簽上說：“國中有一個普通人，應當做這裡的國王。”眾官員商議說：“國家沒有國王，如同身體沒有腦袋，不能維持多久。國王生前騎的那匹馬，常常對國王行禮；如果遇到能夠做國王的人，馬必然會對他跪下。”大家都說這辦法很妙。便準備好車馬，把國王的印綬放在車上，象征帝王雲氣。人馬上路，觀看的人無不流淚。這時，那個商人也出來觀彩，那匹神馬徑直走到他面前，跪下舔他的足。文武百官都高興，用香水為他洗澡，百官在下面稱臣，朝拜他當國王。商人說：“我本是個商人，對百姓沒有恩德，不能坐王位。”眾官員都說：“這是天賜給有德的人，所以神馬下跪。”於是，國王便居住王宮內，治理國事。他自己想：我連小善都沒做，為什麼獲得這種福報？這必定是佛恩所給予的。
早晨，國王在禦座上，讚嘆佛是至尊無上的聖人，率領百官，遙向舍衛國禮拜，並說：“我蒙世尊的恩德，做了國王。這個地方歷來不知道有佛，世俗流傳的書籍也沒有記載。求佛慈悲，光明普照，開示如聾盲般全國人民的智慧。明日我請佛及眾位聖人，能降臨這裡！”正值三月，佛告訴阿難說：“告知眾比丘，明日有國王邀請，大家應變現德相，使該國人民都能夠看見。”諸天聽到佛要去那裡施教化，都來當前引導，演奏樂章，讚嘆功德，寶帳幢幡，天花亂墜，光彩耀目。佛和羅漢們都坐在正殿上，國王親自款待，並在佛旁邊的小椅上坐下。佛講說了大量的妙法。國王說：“我本是個普通人，沒有福德，什麼原因能登上王位？”佛告訴他說：“從前，有個國王供養佛，大王當時是個商人，心裡想：佛像國王，沙門像忠臣。您當時種了善因，所以今天得到這個果；和你同行的商人說：佛像牛，弟子像車。他自己種下被車碾的因，後來被車碾死，自食其果。您能作大王，並非憑借勇敢威武能實現，而是因為善福跟著你。那位商人作惡，禍便跟著他。善惡像發音，禍福像回響，不是天龍鬼神的賜予，也不是祖宗神靈的保佑；全是自心所造，身和口所做的。”佛說偈道：
“心為法本，心尊心使，心中念惡，即言即行。
罪苦自追，車碾於轍，心為法本，心尊心使。
心中念善，即言即行，福樂自追，如影隨形。”
世尊又告訴國王說：“一切罪惡當中，下列五種最重：不孝不忠，殺親殺君，毀家亂國，是第一重罪。羅漢修行得定，助佛宣化，救度眾生，卻陷害他，是第二重罪。佛是罪惡消盡，功德圓成，德相莊嚴，威力無量，導化眾生，慈悲喜捨，心愛眾生，勝過慈母，卻妄加毀謗，是第三重罪。清淨沙門，志行高尚，懷抱經法，助佛教化。諸佛的家業能得繼承，眾生能得救度，都因有眾僧的緣故。卻挑撥離間，造成不和；由於不調和，導致正法毀壞；正法毀壞，導致人民迷惑狂亂；人民迷惑狂亂，導致三惡道興起，所以毀壞比丘僧和合，是第四重罪。佛寺廟中，各種設備和物品，都是眾生用一片赤忱之心，來供養三寶。愚蠢的人加以破壞或盜竊，是第五重罪。犯這五種罪，不容懺悔，叫做自己殺自己，自己毀滅家族，自己投入泰山的猛火。這五種罪比須彌山還重，千萬不可犯！”佛講經結束，國王和眾臣都得成須陀洹，接受五戒，成為清信士；國民當中，有的出家作沙門，有的居家持戒成為清信士。國王便以五戒十善作為施政準則，諸天護衛，國家興盛。
（錄自《自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