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國王太子,捨身飼虎

乾陀屍利國王的太子,不喜歡榮華富貴,逃進山林居住。深谷下面,有一隻餓虎,剛生下七只虎仔,遇著下雪,母虎抱著虎仔,過了三天,沒法去找食物,怕虎仔冷死,挨著饑餓守護著虎仔;雪落個不停,母子饑困在那裡,眼看就要死去;母虎被饑餓逼迫,甚至想吃掉虎仔。當時,眾仙人看到問:“有誰能捨棄自己身體,挽救它們?”太子修禪定時聽到,心想:很好!我的願實現了。於是,他走到巖邊,向下望去,看見母虎抱著虎仔已被大雪埋著,便生起大悲心,站立山頭,寂然入定,即得清淨無生法忍,看見過去和未來無數的事,便回來告訴師父和五百同學說:“我現在準備捨身,希望大家隨喜!”師父說:“你學道的時間還短,懂得的道理還不多,為什麼忽然想要捨棄自己心愛的身體呢?”太子回答說:“我從前發願,要捨身一千次。已經捨身九百九十九次。今天捨身,便滿足一千次。所以要捨身,請求師父隨喜!”師父說:“你的志願宏大,必定要先得道,希望能度脫我們!”太子告別師父走了,師父和五百仙人,淚流滿面地送太子來到山巖邊。這時,有個富闌長者帶領男女五百人,送供養品上山來。看見太子要捨身,感動悲泣,也跟隨太子來到山巖邊。太子當著眾人,發下大誓願:“我現在捨身來救眾生的命,所有的功德,使我速證菩提道果,獲得永遠不壞的金剛身,常樂我淨的無為法身。願一切眾生未度的得度,未解的得解,未安的得安。我現在這個身體是無常的、苦惱的、眾毒聚集的;這個身很不清淨,九孔流著汙穢;這個身反複多變,好像受蛇毒的毒液傷害,又像受強盜持刀追趕殺害;人們用最美的飲食和五欲的快樂來供養這個身;但命終以後,因為生前未種善因便沒有善果,反致造罪墮入地獄,受無量的苦。總之,這個身只有受苦,哪會有樂?”又發誓說:“我現在用自己的血肉,去救餓虎,留下的舍利骨,以後,我父母必定要建塔來供養,使一切眾生,由於過去罪業因緣患有種種病苦,用醫藥治療無效,來到我的舍利塔前,至誠供養,隨病情的輕重,不超出一百天,必得痊愈!如果我的話是真實不虛,諸天應雨香花。”即時曼陀羅花應聲如雨而下,大地為之震動。太子便脫下鹿皮衣,把頭目纏住,跳下懸巖,倒在餓虎身邊,母虎得到菩薩的血肉吃,母子都被救活了。

當時,站在巖下的眾人看見太子被餓虎吞吃,滿地血跡,悲痛大哭,震動山谷。有的捶胸撲地,有的參禪入定,有的磕頭懺悔。首陀會諸天、天帝釋、四天王等,以及日月諸天幾千萬天人,都發無上菩提之心,演奏舞樂,燒香散花,供養太子,並這樣說:“善哉!大菩薩,不久以後,定坐菩提道場。”五百同學都發無上正真道意。師父得無生法忍。國王、夫人派人來給太子送食物,看見只有衣服、用具在石洞中,去遍問眾同學,他們三三五五,相對啼哭;到師父那裡,只見他手托著面部,淚流滿面,坐著在嘆氣。來人反複詢問,都不得答複,感到驚異,便把飯食供養眾仙人,回去將所見情景詳細對夫人說了。夫人聽了說:“出了大禍呀,我的兒子死了。”捶胸大叫,跑到國王那裡,國王聽到很納悶,眾臣勸國王安靜。說:“太子還在山上。”

國王和夫人以及貴妃彩女、百官民眾一齊跑上山去。富闌長者迎面前來,告訴國王:“太子昨天投身巖下,用血肉餵餓虎,現在只剩下一堆骨頭在地上。”他們一起來到屍骨處,國王、夫人、貴妃彩女、百官民眾放聲痛哭,震動山谷。國王和夫人撲在兒子屍骨上,肝腸痛斷,昏死過去。王妃上前手捧太子的腦殼,梳理著他的頭髮說:“寧願我粉身碎骨,不讓丈夫像眼前這樣!”這時,眾臣對國王說:太子布施,誓度眾生,不是被無常鬼害死的。趁屍骨沒腐爛,應該布置供養。”便收拾屍骨,來到山谷外面平坦地方,堆集旃檀香木材和酥油,火化後收取舍利,建造七寶塔供養。當時的太子,便是我的前身;父王便是今天我的父親閱頭檀;夫人便是母親摩耶;王妃便是今天的瞿夷;富闌便是阿難;山上的師父是彌勒。

(錄自《菩薩投身飼餓虎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