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聞診實際包括聽聲音和嗅氣味，兩部分。
聽聲音首先第一點就是有什麼聲音？常聲的特點？正常聲音，我們說話發出來的聲音的特點。發聲自然，聲調和暢，柔和圓潤，語言流暢，應答自如，言與意符。你心裡想什麼才能說什麼。不能夠口是心非。那就不是正常現象。常聲應該是這樣一些特點。個體上，因為每個人的年齡、性別等的不同，可以個體的發聲有一些不相同。有的男同志一般聲調比較低、濁，女的一般聲調高而比較清，兒童尖利而清脆，老人渾厚的低沉。年齡、男女有一定的差別，個體差別。
第三個方面，可以因為情志變化，聲音會有一定的改變。憤怒的時候說話聲高氣粗，悲哀的時候，可能就不連續；喜悅的時候可能非常和緩；快樂的時候很舒暢，等等。可能這個聲音因為情緒的變化，適當會有一定的改變。在憤怒的時候說話，和高興的時候說話，還是有一定的不同。這都是一些正常的變化。
病變的聲音，在凡是疾病的時候，要注意聽取有沒有聲音，病人能不能過發出聲音來。他發聲的高低、強弱、清濁。以及除了這種正常使用以外，還有什麼病理的聲音？病人說鼻鼾，鼻子裡面鼾聲，呻吟，驚呼，噴嚏，哈欠，嘆息等等。這是一些常見到的病變的聲音。當然哈欠也不一定就是生病了。就是正常也應該不會打哈欠，那就是陰陽氣，陽氣不足，陰氣要引陽入陰的一種表現。不太順暢的時候。可能出現這樣一些聲音。要注意發現這些病變的聲音。
第一個，發音，要注意發音的高低、清濁。如果說話的聲音，我們都知道，都應該掌握的了，高，洪亮，聲音是理想有力的。說話很有力，聲音很高，當然身體健壯，也可以出現這樣。在疾病裡面，聲音還是很高，很洪亮，一般說明是實證，熱證，陽證。聲音很低，或者不想講話，或者講話的時候不能連續，說兩個字，說幾句話就沒勁再說了。不願意說話，聲低，懶言，那多半是虛證，陰證和寒證。這個很容易掌握。還有一種是重濁，發音發得很重濁，我們中醫叫做聲重。聲重就是發出來這種悶悶的，音調不清脆，不高。悶，聲音並不是小，古代曾經說它是好像說話聲音“如從瓮中出”，瓮是個壇子。裝酒的壇子，裝茶的壇子。對著壇子嗡嗡地講話。嗡嗡的聲音。實際上可能是這個聲帶震動的頻度。比較慢，這種嗡嗡的聲音。那說明是什麼問題？可能是外感風寒，或者濕濁。特別有痰濕，痰飲的時候，它可能發出的聲音，比較重濁一些，混濁一些。不是那麼尖，那麼高。因此表示可能是肺氣不宣，鼻竅不通。這是一個，發音，看它的高低。願不願意講話，洪亮，斷續還是有力，來判斷寒熱虛實陰陽。
聲音是不是嘶啞？說話的時候，聲音嘶啞，我們叫做喑啞。完全講不出來，他口裡講，但是沒有聲音發出了，那叫做失音。喑啞和失音，當然失音比喑啞更嚴重一些。喑啞它還是能夠發出一點聲音來。只是這個聲音是沙啞的，失音重一些。失音這種病，就叫做喑，古代就叫做喑。實際上是發不出音來。口裡面不能夠發出聲音，叫做失音。
新病的喑啞或者是失音，我們歷版教材都稱“金實不鳴”，金是指的肺，肺裡面因為風寒之邪，痰濁的阻塞等等，侵於肺，或者是侵襲於咽，咽喉也是由肺說主宰，所以叫做金實不鳴。感冒以後，經常有的講不出話來。聲音變了。那是風寒客於喉。或者是風寒客於肺，金實不鳴。
久病的失音、喑啞，病的時間久，慢慢的聲音講不出來了，那是虛證。中醫叫做“金破不鳴”。比如說喉頭結核，肺結核的病人，他有可能聲音發不出來。喉頭結合最常見。我們過去有個叫做“鴨公癆”，這個癆病，結核，這個癆病發不出聲音。像鴨公一樣的在叫，叫不出來，所以叫做鴨公癆。這是屬於“金破不鳴”。用喉過度可以，教員有的教課教得很多，歌唱演員天天要練嗓子。天天在那裡唱。那麼他有可能聲音可以喑啞，甚至失音。那也屬於氣陰耗傷引起來的。我們教員講得太多了，喉頭結節，喉頭水腫，可能出現這種情況。這種一般來說屬於氣陰虧虛。講話就耗氣，耗陰，所以出現氣陰耗虛。
妊娠末期出現了喑啞或者失音，這一個病叫做子喑。婦科把它叫做子喑。就是妊娠失音。妊娠，懷了七八個月，九個月的時候，胎氣上逆，壓迫，壓迫了以後也發不出聲了。這種情況，叫做子喑。
失音和失語，這兩個概念要加以區別。失音是講的神智是清楚的。想說話而說不出來。發不出聲音來。這一般是喉頭、肺系出的問題。失語是講的神智昏迷而講不出話來。不知道講話，或者講出來的話糊糊塗塗，不知道在講什麼，在胡言譫語。失語和失音概念不一樣。失音是神智清楚，喉頭的問題，發不出聲音，失語是神智的問題，神智不太清楚。神智昏迷而不能說話。因此中風、腦子受了外傷，高熱昏迷等等，都有可能出現失語。
鼻子裡面打鼾聲，有鼾聲發出來。為什麼會出現鼻鼾？原因也有很多，按疾病來說，可能是鼻腔的問題。慢性的鼻子的問題。懸雍垂，喉頭這個地方有問題，有的人睡覺以後懸雍垂就往後倒，影響呼吸，那也出現鼻鼾。睡姿不當，可以出現，熟睡的時候，疲倦了，疲勞了，特別想睡覺了，睡得很熟很深，呼吸很深沉，這個時候，就鼻鼾。而如果作為病來說，最常見是痰濕。痰濁、濕多。這個鼻、喉腔這些地方，可能有一些痰濕停聚，因此影響了呼吸的通暢，就出現鼾聲。
打鼾，一般來說胖多一些，特別肥胖的人，他容易打鼾，也容易睡著，倒上床就睡著了。那個消瘦的，失眠的人，就怎麼都睡不著。胖子就一下就睡著了。睡著就鼾聲如雷。那麼這種肥胖的人很容易見痰濕。這是在一般的可以出現這麼一下情況。在疾病嚴重的時候，昏迷的時候，也是可以出現鼻鼾。那種鼻鼾出現的時候，說明有些不好，這種病人不好。當然是不好，神志昏迷，痰迷心竅，這種表現。神志昏迷，昏睡的狀態之下，鼾聲不絕。可能是風，痰蒙心神，中風，高熱。這都是一些不正常的情況。
呻吟不止，無病呻吟，那是裝病的也有啦，是不是。有病的出現呻吟，哼哼唧唧，哼哼叫。哎呀，痛呀，我什麼呀，這是呻吟。呻吟，聲高有力的屬於實證。劇烈疼痛。久病呻吟，聲低無力是虛證。這一個和發音是一樣。沒什麼區別。那麼結合望診、結合它的動態來看，如果呻吟捂著肚子的時候，當然是肚子痛，如果是捂著腮，哎喲，嗯啊，嗯啊，那是牙齒痛。捫心是心痛，捂著腰是腰痛。這是結合望診的姿態來看。呻吟反正是聲音高，新起的，一般的是實證，長期病久了呻吟，不舒服，一身都不舒服，那多半是虛證。
突然叫一聲。聲音很尖，很害怕，好像看到了什麼，有的信迷信的，哎呀，有鬼啊！什麼哪個哪個找到了，很害怕。這是一種驚恐的狀態。驚呼有幾種情況，一種是精神失常，驚恐。一種可能就是劇痛。也可能是高熱神志不太清楚的時候，也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小孩子如果出現驚呼的時候，很可能是受驚，受驚恐。我們上次講過一個客忤那一個病。小兒客忤，忤逆犯上的忤，客忤就是因為小孩子見了生人，異物引起來，精神受到刺激。所以他有時候出現驚呼。突然叫一聲，睡覺睡不好。這是驚呼。
噴嚏一般來說是感受風寒之邪，經常和流清涕同時存在。打噴嚏，流清涕，或者是鼻子塞，有的病人也可能是鼻塞。多半是風寒表證。還有一種打噴嚏，是陽氣恢復的表現，病的時間比較久了，陽氣慢慢恢復了。由於他本來是身體虛弱，現在陽氣恢復，說明打噴嚏實際上是我們陽氣、正氣排除邪氣的一種表現。如果沒有陽氣，不能夠排除邪氣，沒有反應，它也不會打噴嚏。打噴嚏它裡面要有很大的壓力。一個噴嚏打出來，那說明有陽氣的恢復。
哈欠是困倦欲睡的一種表現。引陽入陰，陰氣要引陽入內，陽氣要張開就要引陽出於外。陰氣要把陽氣引到裡面去。實際上就是人的大腦抑制和興奮的這個狀態。要處於一個抑制的狀態。想睡覺了，這是一個哈欠。如果是病裡面經常出現哈欠，在疾病裡面出現哈欠，一般是在困倦，精神疲倦的時候，我們正常人可以出現哈欠，那疾病過程裡面經常出現哈欠，頻頻不止，哈欠不止，《傷寒論》裡面叫做“數欠伸”，打哈欠，伸懶腰，這叫做“數欠伸”。手腳都要伸開來，伸個懶腰，打個哈欠，那一般也還是什麼問題？還是抑制，抑制很高。大腦處於抑制狀態，因此還是陰盛。抑制屬於陰，興奮屬於陽，陰盛陽虛的一種表現。
唉聲嘆氣，唉，唉聲嘆氣，大家都知道是一種心情不愉快的表現。心情不愉快，情志不舒，中醫一般認為是肝氣鬱結，肝鬱氣滯的一種表現。
這是第一個，講發聲。發出來的聲音，是不是它的聲高聲低，或者是發出來一些不應當出現的聲音，這就是指的發聲。
語言，是講的說話的這種表達，是不是清楚，應答的能力，不是說他發不發聲，會不會說話？聲音的高低，不是講這個了。聲音的高低在前面第一個，聲音裡面講了。這個語言是講的說話表達能力，口齒是不是清楚，言為心聲，這個言，語言，是不是反應了心神正常，所以重點是如果出現了語言異常，是心神的一種病態，是心神的病變。一般來說是心神的問題。臨床上常見到的語言異常有哪幾種？
神昏譫語，譫語它的特點就是神識不太清楚了。完全不清或者是不太清，高熱的時候，神志，你說它完全昏迷，它還沒有昏迷，他還有一點點意識。說話語無倫次，聲高有力，聲音比較高，說話有力。說出來的話，語無倫次。這是屬於邪熱，痰熱擾神的表現，屬於實證。高熱的病人，痰蒙心神的病人，都是已經到了心神有問題了。一定時影響到心神了。由於他的聲音高，說話有力，全身當然也有高之類的實證表現。因此，多半是見於實證。《傷寒論》裡面講，“實則譫語，虛則鄭聲”。我們中醫界我就看到一個，兩個很有名的老中醫，兩個不團結，一次開會的時候，兩位老先生在一起了，第一次是張老先生，受了李老先生的氣，上次開會受了氣，這一次張老先生有意要報復他，張老先生一來了，開會，大家開會，張老先生開會講了，我講了，我先走了，李老先生說“噯，你年齡還不太大，怎麼這麼就走了，還活幾年吧！”，這張老先生就“幹什麼，正式的會議，不要亂說，不要迴光返照，不要說譫語。”兩個就在那裡鬥嘴。這個譫語，說明了是聲音高，神昏，是一種實證的表現，神志不太清楚。
囈語是講睡著了說胡話。這種人經常可能，自己不知道說了什麼？多半是什麼問題？有很多原因：神不守舍，心火膽熱，心膽的火熱之邪，胃氣不和，常見是這樣一些，也有的不是這樣。有的是習慣性的，經常就出現說胡話，有這種情況。如果說在病中，出現這種睡著了就說胡話的，那一般來說可能是有熱，胃氣不和，神不守舍這樣的一些表現。
為什麼叫鄭聲？鄭聲這個名稱，是在春秋戰國的時候就有了。當時有一個鄭國，說這個鄭國，欺負它，說這個鄭國的人唱歌，說話聲音不好聽，難聽。就說“發鄭聲”。鄭是指的這個鄭字。是很早以前出現這麼一個名稱。鄭聲的神志也是不清楚的，語言重複，時斷時續，聲音低弱模糊。病情很重了，講話嗯嗯啊啊，講一句，等一下又嗯嗯啊啊講一下，不知道講些什麼，聽也聽不清楚。你說沒講，他在那裡講，聽說毛主席最後死的時候，他倒不一定是鄭聲，他老年振顫麻痺，帕金森氏病，說話不清楚了，說別人都聽不懂，只有江青聽得懂，分得清。毛遠新聽得懂，到底說的什麼，說不清楚，聽不清楚。所以鄭聲是講的病重的情況之下，聲音低，模糊不清。時時地說這麼一句，說了又反復地說。不知道說什麼？這是神志不清，臟器衰竭，心神散亂的一些表現。它的聲音就表現為鄭聲，動作，動態上就表現為什麼？可能就是循衣摸床，撮空理線，那種表現。經常鄭聲可能是和循衣摸床，撮空理線同時存在。這種說明什麼問題呢？虛衰、虛弱，《傷寒論》裡面就講，“虛則鄭聲，實則譫語”。屬虛證，聲音又不高，當然屬於虛證，虛則鄭聲。
鄭聲裡面還有一種“奪氣”。“奪氣”是講的什麼問題？它並不是神志不清楚，是講的聲音很低，氣短不續，欲言而不能復言，欲講話，講了兩個字，沒有聲音了。講兩個字出來，有頭無尾。那個頭也是很輕的，講話根本上後面一點都聽不到了，這種表現也是虛弱到了極點的表現。宗氣大虛，就是心肺，上焦沒有氣講話，講不出來，不是神志不清楚。但是它的表現，和這個神志不清楚。它的病理上有相同的地方。那個也就是臟器衰虛，這個也是氣很虛，宗氣大虛，是種虛證，這個是相同的。表現不一樣。
就是一個人喃喃自語，自言自語。一個人在那裡不知道講什麼。見到人來他就不講了。首尾不相應，因為他自己沒有一個正常順序，哦，我講到這裡了，下一句一個講什麼。我今天講到哪個地方，被打斷了。我現在又要講什麼？沒有這種正常，這是不正常。是一種神志錯亂的表現。我們講神亂就講到這種表現。神亂的一種表現，往往是自言自語，喃喃不休，呢喃不休。癲病，鬱病很可能出現這種表現。抑鬱性精神病。情志抑鬱。一個人煩躁，不知道講什麼。往往屬於陰證。和那個狂叫，呼叫，打人，罵人，相對來說，它屬於陰證。也可以監獄心氣虛弱，神氣不足。也可能是氣鬱痰凝，氣鬱，神志不清。痰蒙蔽心神都可能，神志有影響。這種影響不是昏迷，不是神志不清，它的神志好像還是清楚的。實際上不太清楚，有一點糊塗。這是經常見於癲病。我們講失神，神亂裡面，就有這一種表現，這是獨語。
神志是清楚的，經常講話講錯了。講出來，他“哦，這句話講錯了。” 和我們一般的口誤不一樣。我們有口誤，我講課的時候，有時也講錯。癰講成了疽的表現，疽又講成了癰的表現。把這兩個字一下口誤講倒了。這種情況都有的。那麼這種人，他是經常的，神志清楚，經常的就講錯話。自己知道，“哦，這話講錯了。”語後自知言錯。那是什麼問題？也是一種神氣不足，心氣虛弱。實際上這個心氣也是講的心神之氣。神氣不足的一種表現。或者有痰濕，瘀血，氣滯阻礙了心竅，這個心竅仍然是講的心神。並不是心臟裡面。有精神因素，他思想上不知道想了些什麼事情。講出來的話，自己都不知道講了些什麼。又講錯了，這就是錯語。
狂言和獨語、錯語都不一樣。它屬於陽證。神志錯亂，語無倫次，狂叫罵詈。聲音高，要罵人，一個人跑去唱歌。這種情況有吧！精神病那種狂躁型的。經常表現為是這種情況。狂病，或者是傷寒蓄血。《傷寒論》裡面就講“其人如狂”。如狂或發狂。《傷寒論》裡面“甚則發狂”。可以說蓄血的一種表現。不管哪一種，都是實證，陽證。《素問。脈要精微論》“衣被不斂，言語善惡，不避親疏者，此神明之亂也”，是精神錯亂。為什麼會精神、神志錯亂？很可能是痰火內結，氣鬱發火。擾亂心神。痰火，痰熱擾亂心神。蒙蔽心神出現的。
獨語，錯語，狂言，這三種屬於神志錯亂的一種表現。病位都在心神。譫語和鄭聲，是在疾病過程裡面，神志昏迷，神志不太清的情況之下，聲音高就是譫語，聲音低就是鄭聲。所以這五種情況，都是反映心神的問題。有虛有實。所以，言語，語言主要是反映心神。發聲，發音多半是反映肺，肺氣，喉這些地方的問題。
講話言謇。有的習慣性的不一樣哦，生下來這小孩，他喜歡向別人，那個有口吃的人，口有點結的人學，他也跟著結，慢慢地就形成習慣了。一急，情緒一緊張，他就結得厲害。看到個生人就更講不出話來了。緊張。唱歌的時候他倒是沒有看到過結。那是一種習慣的問題。那種言謇。我們這一種言謇，是講的神志清楚，思維正常，而口齒不太清楚。這就叫做言謇。這個言謇在病中出現的，病中舌強語謇，在疾病裡面出現舌子僵硬，講話不清楚，那和一般的言謇不一樣。這個病中出現的言謇，語言謇澀，講不清，是風痰阻絡的表現。我們講舌強的時候講過，舌強語謇往往是連在一起的。舌子僵硬了，語言就講不清。為什麼會舌子僵硬，也可能是心神，痰蒙了心神，也可能是風痰阻塞了經絡，導致講話不清楚。
六種情況，語言有這麼六種。
【完/3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