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內經 第六十九講 《素問•藏氣法時論》

北京中醫藥大學
王洪圖教授


教材246頁,第四節,《素問。藏氣法時論》。

這一節是節選了《藏氣法時論》,先說一下這個題目,藏氣就是五臟之氣,臟腑之氣,法時就是取法於四時。或者說是效法四時。也就是說,臟氣應四時,五臟之氣於四時相應,肝應春、心應夏、肺應秋、腎應冬等等。臟氣應四時,因此治臟氣之病必去法於四時,或效法四時。再說簡單一點,治臟器者,必應四時。這就是說,還是天人相應的基本觀點。我們中醫在治療五臟之病的時候,要考慮到時間問題,按春、夏、秋、冬考慮四時,當然還有其他的時間,比如月份,十干日,乃至於日夜的十二個時辰。現在所說的二十四個小時,多和臟氣有一定的相配屬的關係。這是關於這個篇名。

臟氣應四時,故治臟氣之病必應四時。(或必取法於四時)

第一段,我們選取的第一段,這段是討論什麼呢?是討論五臟應時及其所苦之治法。

肝主春,足厥陰少陽主治。其日甲乙,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心主夏,手少陰太陽主治,其日丙丁,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脾主長夏,足太陰陽明主治,其日戊己,脾苦濕,急食苦以燥之。肺主秋,手太陰陽明主治,其日庚辛,肺苦氣上逆,急食苦以泄之。腎主冬,足少陰太陽主治,其日壬癸,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開腠理,致津液,通氣也。

肝主春,其實這裡也就是說,肝取法與春,肝與春季相應,肝氣通於春,我們在講《六節臟象論》的時候已談到過這個問題,肝主少陽,春是少陽升發之時,所以肝與春相應。本段不是講的取法問題嗎?所以“肝主春”,具體的意思就是肝取法於春。如果肝臟有病,可以足厥陰少陽主治。表裡兩經同治。肝的經脈是足厥陰。於其相表裡的是膽經,足少陽經。所以肝病要取足厥陰和足少陽,兩經同治。這個主治的治,其實這個治的本意是救治的意思,也有一個處理的意思。這個病要怎麼處理呢?當然作為處理的意思也含有治療,所以你要具體的來講,那就是說,肝有病,可以治療主厥陰經和足少陽經。如果針灸取穴的話,就取該二經之穴。同時,取該二經之穴還有應時治之。根據時間,春天治療,下邊還有。

其日甲乙,或者在甲乙日治療。甲乙日就是十干日的內容,我們講過十干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每兩個算一行,按五行算。甲乙屬木,丙丁屬火,戊己屬土,庚辛屬金,壬癸屬水。木火土金水又和肝心脾肺腎相對應。所以其日甲乙,甲乙日屬木,當然也和肝是相應的。所以其日甲乙,這是肝的病,本氣應與春,所以肝有病的時候,應該取其經,和它相表裡的經,也就是足厥陰和足少陽,兩經的穴位治療。按時治療,應該考慮到於春天治療,或者說按十干日的甲乙日。

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苦是病苦,病痛,痛苦之苦。肝苦急就是肝的病痛是急,急就是拘急,不柔和,肝氣應當柔,肝屬厥陰,屬木。木氣條達,柔和的性質,但是如果肝有病了,氣急而不柔,在情緒上肝主怒,容易發怒,脾氣大,以及拘急,是肝的拘急也可以叫做拘急。那個筋脈拘急,肝的筋脈拘急也屬於拘急。脾氣急躁也屬於急。所以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甘味藥,有緩急的作用。比如甘草之類,可以緩肝之急。

心主下,手太陰太陽主治,其日丙丁,我們講過肝了,再講心就容易了,心氣通於夏,所以心法於夏。心之病,心臟的病可以取手少陽經。和與它相表裡的手太陽經,也就是小腸經,表裡兩經同治。

其日丙丁。丙丁屬火。在十干日裡邊屬於火日,

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心在志為喜,過喜使得心氣渙散,所以這緩是渙散之意。也就是我們在講《舉痛論》的時候,喜則氣緩那個緩,《舉痛論》不是有九氣為病嗎?怒則氣上,喜則氣緩,心氣渙散,要急食酸以收之。酸又收斂的作用,心氣渙散了,所以要把它收斂過來。這樣才能夠有效的治療。比如說酸味藥,五味子之類,當然這裡邊說的味既包括藥味,也包括飲食的氣味。當然我們臨床治病主要是用藥。當然也要考慮到飲食調養。所以心苦緩,要急食酸以收之,酸味有收斂的作用。

脾主長夏,足太陰陽明主治,其日戊己。這道理都相同了,戊己屬土,

脾苦濕,脾臟惡濕,濕邪容易困脾,所以脾惡濕。脾有病,也容易生濕,因為運化水濕功能失調了。所以出現濕的現象,因此說脾苦濕。它的病苦,它的病痛是濕重,用什麼樣的氣味來治療呢?

急食苦以燥之,苦又燥濕作用。當然祛濕的方法很多,根據它所在的部位不同,在於表,在於裡,在於上,在於下的,有不同的祛濕的方法。但基本方法是用苦以燥之。比如說,蒼朮、白朮,那都是溫苦的藥,而有燥濕健脾的作用。

肺主秋,手太陰陽明主治,手太陰肺經和手陽明大腸經兩經,來治療肺之病。

其日庚辛,肺苦氣上逆,急食苦以泄之,肺氣以肅降為順,但是它有病了,所以氣不能肅降而上逆,上逆,當然肺病的上逆症狀最輕,最明顯,出現咳,出現喘,急食苦以泄之,可以用苦味藥來治療肺氣上逆。比如杏仁、薤白這類藥是苦味,當然薤白本來就是菜,在古代就是菜,是苦味藥。

腎主冬,足少陰太陽主治,其日壬癸,這道理都相同,腎主藏精,冬氣潛藏,陽氣潛藏於內。所以腎主冬,其氣通於冬,又講過腎者,主蜇,精之處也。通於冬氣。

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這個燥是由於腎陽不能化生津液了,才顯得陰精不足而燥,是說的陽虛的病,腎陽虛。水液儘管很多,但是它不能化生正常的津液。也不能化生陰精了。這個時候出現的燥,所以有的病人腫得很厲害,全身也腫了,舌體也腫大了,胖大了。都是水了,但是病人口渴。為什麼口渴呢?不能生津液了。所以這個燥是指的這樣的燥。由於陽虛不能化水,津液不足,而出現的燥證。因此說要急食辛以潤之,辛味藥能夠開散,能夠溫通陽氣。使陽氣運行起來了,津液能夠化,能夠佈散,所以就可以滋潤了。比如說,肉桂之類。肉桂是溫藥,是辛味藥,辛散溫陽,可以化水而生津液。

開腠理,致津液,通氣也,因為它是溫性藥,辛散藥,所以可以開腠理,是呀,過程我談到那種腎燥的水腫,汗也不出了,如果汗出了也不腫,我們前面才講過的,如果鬼門開,淨府潔,“開鬼門”、“潔淨府”嘛,它自然就不腫了。正是因為腎陽不能夠化水,所以津液不足,汗也不能出,尿也不能排,口裡、身上津液還不足,特別明顯的津液不足是口乾最明顯。如果用辛味藥來溫通陽氣,就可以化生津液,腠理可以開開,而有汗出,所以叫開腠理,致津液,是津液就到來了。陽氣能化津了。通氣也,最後說陽氣就通暢了。所以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開腠理,致津液,通氣也。

當然,辛以潤之那個道理,不單是在腎上用,在有些其他的病證上也用,比如李時珍的《本草綱目》講,半夏是辛以潤之。半夏怎麼是辛以潤之的藥呢?他說半夏能夠化痰濕,痰濕一化,津液就佈了。所以辛以潤之這個道理,不單是指腎的問題。不單是對腎陽不足的問題,痰濕病都有津液不足。既有痰濕阻滯,又有津液不足,所以你要化了痰濕,津液就隨之可以產生,當然在這個時候治療,也可以在化痰濕的同時,稍加一些養陰藥,別給重了,給重了就助痰濕了。這個呢,病人感覺是很舒服了。

這段是講的五臟之所苦,肝苦急,心苦緩,脾苦濕,肺苦氣上逆,腎苦燥。我把這段歸結為說五臟應時及其所苦之治法。都談出來相應的治法。

【理論闡釋】

247頁。提出兩個問題。

  1. 五臟與四時的關係。

    五臟與四時的關係問題我們多次講到。特別是在《六節臟象論》上,講得比較多。教材上提到了《六節臟象論》的論述,《金匱真言論》的論述,以及《咳論》的論述,還有《四氣調神大論》的論述。舉出了這樣四篇。《內經》原文當中的有關論述。《金匱真言論》這篇我們沒選,大家可以看一下。說“東風生於春,病在肝”,東風其實就是說的東方,春季,“南風生於夏,病在心”,既是說的南方,又是說的夏季。“中央為土,病在脾”,中央為土,也就是說的長夏季節。《咳論》我們講過了。

    這一段,理論闡釋第一個問題,最後兩行,談到了《四氣調神大論》的問題,《四氣調神大論》我們在下一章,選了這一篇,所謂“四時陰陽者,萬物之根本,所以聖人春夏養陽,秋冬養陰,以從其根”。這句話最後我們還要講到。總之,五臟與四時是相應的。人與天地相參,與日月相應,所以與天地四時是相通應的關係。因此我們在診斷、治療的時候,都要考慮到四時陰陽之氣的升降。使人體臟氣與它相應起來。那就是恢復健康了。

  2. 五臟所苦的治療。

    剛才我們講了那一段,這裡又歸納一下。五臟所苦指出從兩個方面進行治療。那當然是指這一段文章。從兩個方面進行治療。其一,是表裡相合兩經主治。是針刺的主要治療方法。這裡也提到了從陽引陰的問題,因為五臟之病是屬於陰,六腑之病屬於陽,臟腑相對,但是它是陰陽兩經都取,病在陰,而取陽經,因此說,也具有從陽引陰的意思。從陽引陰,從陰引陽,是《陰陽應相大論》的話。我們已經講過這方面的問題了。這是第一點。治療要表裡相合兩經主治。

    第二,關於五臟所苦治療的問題,是五臟病在本文中,還提出藥食五味的治療內容。藥物和飲食均有五味,五味的作用有辛散、酸收、甘緩、苦急、鹹軟。在下一段還有這樣幾句話。因此說,治療第二個問題,就是五味治療,用五味來治療。每種味有其不同的治療作用。所以肝苦急的就要用甘味藥。甘味的食物,急食甘以緩之。心苦緩的,就要急食酸以收之。剛才我們舉例當中,也提到了相關的藥物。

【臨證指要】

1 臟腑病針刺與藥食治療

這相對具體一點,藥物和食物對於治療疾病來說,都有重要的作用,五臟病的治療這一段,提出來就是取五腧穴。五腧穴就是十二經脈從指端到肘窩,從足趾到膕窩那樣排列的,井榮腧經合,或井榮腧原經合。雖然這個井榮腧原經合是六個穴,但是腧和原可以屬於同一類。因此還稱為五腧穴。因為前面這本段提出來,足厥陰少陽主治,沒說是哪個穴位。所以我們在【臨證指要】當中提出來,重點應該考慮到是五腧穴。再有,其實背部的腧穴也可以參考。背部的腧穴。當然,背部的腧穴,那就不是,那主要是有太陽經的腧穴。但是在太陽經腧穴裡邊,它還有五臟六腑之腧。也可以考慮。這是關於五臟病的治療。主要是從兩個方面考慮。一個是針灸取穴,第二個就是飲食五味。五味各走其所喜。酸先入肝,苦先入心,甘先入脾,辛先入肺,鹹先入腎。不但是藥物,還是食物。都有這個特點。因此我們在治療的時候,應該根據疾病的特點,而選擇適當的藥物和飲食的味,五味。同時要注意調和,也不要太過。這個是很重要的問題。對於我們學醫的來說,應該沒什麼問題。但是我們應該有責任,向廣大群眾進行宣傳。不要說醫生告訴過說你身體不好,應該適合吃什麼,總吃起來了,你不告訴病人,什麼時候不要吃了。這會出毛病的。也就是像咱們指出來的教材的【臨證指要】最後兩行字指出來的,《至真要大論》說了,“五味入胃,各歸所喜,久而增氣,物化之常也”。吃久了可以使某一氣增長,那是正常現象,物化之常。“氣增而久,夭之由也”,說不知道節制,老用這味來吃,增得太久了就是夭之由也。那是病因了,就會產生疾病。影響壽命,所以叫夭之由也。這就提出來要適度,這是關於第一段。

二 五臟所欲

現在看第二段,也就是248頁,這樣一段,這段是什麼內容呢?是五臟所欲之治法。剛才不是講了五臟所苦嗎?這裡講了五臟所欲,其實也就是說,五臟在其有病的時候,他希望用什麼樣的方法,希望用什麼樣的藥味對他有好處。所以叫五臟所欲。就是適合用什麼藥物來治療。下面我讀一下。

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補之,酸瀉之;
心欲耎,急食鹹以耎之,用鹹補之,甘瀉之;
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用苦瀉之,甘補之;
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用酸補之,辛瀉之;
腎欲鹹,急食苦以堅之,用苦補之,鹹瀉之;
肝色青,宜食甘,粳米牛肉棗葵皆甘,
心色赤,宜食酸,小豆犬肉李韭皆酸,
肺色白,宜食苦,麥羊肉杏薤皆苦,
脾色黃,宜食鹹,大豆豚肉栗藿皆鹹,(奔豚氣的豚,不是豕,有時候豬作為豕)
腎色黑,宜食辛,黃黍雞肉桃蔥皆辛。
辛散酸收甘緩苦堅鹹耎。

你看這一段中間有很多的刪減,就是把另外一些內容,和這個五味不太相關的內容,就刪減掉了。

肝欲散”,其實是肝氣鬱,對肝氣鬱滯的病,適合用辛散的方法,使肝氣能夠條達,能夠舒暢。肝氣鬱而不暢,不能條暢,所以

急食辛以散之”,趕快的用辛味藥,辛味有散的作用,來疏泄,使肝氣能夠疏泄。來散其鬱,急食辛以散之。比如說香附、薄荷,都有疏肝、散肝的作用。治療肝氣之鬱。所以急食辛以散之。這還不算,下面又談到補瀉問題。

用辛補之,酸瀉之”,辛味藥可以疏肝,“適其性者為補”它本來需要辛散了,你就給了辛散了,就這個意義上來說,那叫補。適其性者為補。因為肝欲散,用辛味藥有散肝、疏肝的作用,所以就這個意義上來說叫補。和我們平時所說的補陰補陽補氣補血,那個補的概念不同。這裡所說的補,是特指的概念。特定的概念。就是所謂適其性就叫做補。反之,就叫瀉。肝欲散,所以給他用辛味藥就算補,如果相反,酸味藥那就叫瀉。比如說芍藥,那就是瀉。所以在逍遙散中又有辛散又有酸收,因此說用逍遙散不用生薑、薄荷,那方就不對了。生薑、薄荷是辛散,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生薑、薄荷在這裡還算補呢!適其性的。但是也得有芍藥,芍藥才能柔。免得你用辛散太過,配方的話就不是那麼十分的簡單。說用一個藥,一個性來治。配方的話,用酸味藥就避免辛散之太過。當然,對於肝欲散來說,用芍藥之類也可以柔一柔肝,養養肝血。一方面調其氣,一方面柔其血,養其血。這些對來說就很全面了。

心欲耎,急食鹹以耎之”,這個“耎”和“軟”的意思是相同的。也就是柔軟的意思。是制心之急,心火亢盛,心火亢盛,制約不下來,要用鹹味藥去制約。心欲耎,急食鹹以耎之。鹹味藥屬於水之味,用水之味來制約他那過亢之心火。所以急食鹹以耎之。比如說犀角,當然犀角現在不用,但是古代,那用這個犀角瀉其心火,牡蠣(龍骨牡蠣那牡蠣),元參,這些都是鹹味,屬於水之味。來制約那個過亢之心火。所以急食鹹以耎之。

用鹹補之”,鹹適其性,所以用鹹補之。

甘瀉之”,甘屬於土之味,土剋水,所以反之就為瀉。

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脾不緩和,或者說脾氣虛,脾氣虛就不柔緩了,所以急食甘以緩之。用甘味藥來補其虛,緩其中。脾胃屬於中焦,所以是緩其中。用甘味藥來甘緩其中焦。這是虛的現象。

用苦瀉之,甘補之”,用甘緩之,然後苦瀉之。苦和肝味藥,不一樣了,所以要苦瀉之。瀉之,因為它需要緩,所以苦燥。苦性有燥的作用,苦有燥濕的作用。那需要甘緩,所以用苦燥來瀉。其實這是一種配方原則。即使是脾虛,需要用甘緩來補它。同時你也要用苦味藥來配合。就如同剛才說的肝欲散,用辛味藥散。你也得用酸味藥。配合起來,免得甘緩太過。甘緩太過,濕又重了,脾還惡濕。儘管它虛,用甘緩是對的,但又怕用過量,產生脾濕,所以還用苦來瀉之。比如白朮之類。甘緩,比如人參之類。人參、飴糖,這些都是甘緩藥。治療脾胃之病都可以常用。它有補中的作用。但是又怕補太過了,怕使脾胃生濕,因此還要用苦燥之。所以人參、飴糖、白朮,剛才我說了,白朮不就有苦的作用嗎?常配合起來一塊去補脾,健脾。又補脾又健脾。同時還有甘補之,比如甘草之類。剛才說急食甘以緩之。我說是飴糖、人參之類。苦瀉之,我說是白朮之類。甘補之,我又說是甘草之類。是呀,比如在補中益氣湯等等一些方子裡頭,不就這麼組織起來的嗎?又甘緩,又有苦瀉。

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肺氣散了,肺氣虛了,肺氣散、肺氣虛,所以說肺欲收,那麼什麼氣味能收呢?酸味能收,所以急食酸以收之。比如說五味子,斂肺。剛才說的五味子能補心,上面第一段,是,能補心。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五味子也緩,也能治療心氣渙散。肺欲收,五味子也能收斂肺氣,所以我舉例,比如說五味子,急食酸以收之,來收斂肺氣。

用酸補之,辛瀉之”,辛味藥也有瀉肺的作用,比如說細辛,桑葉這類的辛味藥。都有瀉肺的作用。

腎欲鹹,急食苦以堅之”,腎,不能藏精了,所以需要堅。堅是堅固的堅。腎主閉藏,它不能閉藏,而出現比如男子的遺精、滑瀉之類。那是由於相火過亢。擾動精室而不藏。不能堅藏了,所以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用苦味藥來堅腎。比如黃柏之類,知母、黃柏。比如有一個知柏地黃丸,不是很常用的方子嗎?也治療那種相火過亢導致的腎陰不足的遺精、滑瀉這類的病。所以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要很快的用苦味藥來堅其陰。堅腎或者堅其腎陰。

用苦補之,鹹瀉之”,鹹味藥,相對來說就和苦味相反了。所以鹹味有瀉的作用。比如鱉甲之類。

肝色青,宜食甘”,下邊說這個飲食五味了。榖肉果菜,飲食五味調養的問題。當然也有治療作用。說肝色青,宜食甘。肝色青,宜食甘,也就是肝苦急,也就是肝苦急,就是第一段文我們所說的急食肝以緩之。青,在這裡是指的肝氣急,肝苦急那個急,所以適合用甘味食品來緩其急。甘能緩,什麼食品能緩呢?他舉例,按五行分成五類。當然這都是屬於土之類,土味甘。

粳米牛肉棗葵皆甘”,比如說粳米、牛肉、棗、葵。這些個食品都屬於入土的甘味藥。或者入脾經的甘味藥,甘味食品。

心色赤,宜食酸”,心色赤也就是前面所說的“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那個問題。心氣渙散,適合用酸味的。

小豆犬肉李韭皆酸”,前面說有藥物,這裡又說有食品。食品當然應該用酸味的食品,比如小豆、犬肉、李子、韭菜。都是酸味的食品。那不是榖、肉、果、菜嗎?小豆是榖物,犬肉是肉類、獸類,李子是果、果品、韭菜就是蔬菜。榖、肉、果、菜。

肺色白,宜食苦”,也就是肺氣上逆,急食苦以瀉之。

麥羊肉杏薤皆苦”,用食品的話,可以用這五類的食品,哪五種食品,五類也可以,榖類,肉類,水果類,或者蔬菜類。麥是屬於苦的、羊肉,也就是偏於熱心的東西,小麥、羊肉、杏、和薤白的薤。我剛才提到了,薤白在古代是作為菜來使用的。那不是有個《齊民要術》記載薤白,說是“醫家視為珍菜,老人之所宜食”。醫學家把它視為珍貴的菜,醫家視為珍菜,就是說的薤白。老年人適合吃這類菜。其實當時在古代就是菜。其實現在也是老人之所宜食。治療冠心病的胸痺,不是常用薤白嗎?這類的病也確實是老人多。沒病的吃也沒關係,因為它有預防作用。但是薤白現在我們不作菜了,就是藥店才賣。

脾色黃,宜食鹹”,這個看一下注釋9,脾色黃,宜食鹹,吳昆注:“脾苦濕,鹹能滲濕,故食之”。鹹能滲濕。哪個食品是鹹,是水之味呢?

大豆豚肉栗藿皆鹹”, 大豆,其實這個大豆,是我們現在所說的那個黑色的大豆。不是我們吃那個植物油的黃色的大豆。黑色大豆才入腎。豚,也就是豬,豬肉。那也是水之畜。大豆屬於水之榖,豬肉屬於水之畜。豬栗,就是栗子,板栗,屬於水之果。藿,是豆葉,也屬於水之菜。就是果肉果菜。這幾種是屬於鹹為的。

腎色黑,宜食辛”,也就是前面說講的,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適合吃辛味的食品。

黃黍雞肉桃蔥皆辛”,黃黍,就是黃黏米,雞肉,桃,水果當中的桃,和菜當中的蔥。這些都是辛味的。

辛散酸收甘緩苦堅鹹耎”,所以為什麼適合不同的味呢?因為辛味有散的作用,酸味有收的作用,甘味有緩和的作用,苦味能夠苦堅,鹹味能軟堅散結。所以辛散酸收甘緩苦堅鹹耎。

這一段是講的五臟所欲的治法。這個治法當中就要用互相調配了。比如說肝欲散,急食辛味藥以散之。還用辛補之,還用酸瀉之。當然又有食品,選擇適宜的味道的食品來輔助治療。

【理論闡釋】

1. 五臟所欲與五味的補瀉

本段所論的五味,辛散、鹹軟、甘緩、酸收、苦堅,有不同的作用。五臟各有其所欲。藥物和飲食,都應該考慮到五味的所欲問題。

關於補瀉問題,249頁第一行,引了張介賓《類經》的話:“順其性為補,逆其性味瀉”,我剛才在講課當中也提到了,所以肝苦急,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補之。這個“辛”就是順其性,用辛補之,然後說酸瀉之。酸正好反的。酸和辛味藥在性味的五行上,也是相反的。而且在作用上,酸主收,辛主散,既然辛是補,酸收就是瀉。

下面又談到,調治五臟所欲之藥的五味搭配,體現了組方的君、臣配伍關係。以“肝欲散,急食心以散之,用辛補之,酸瀉之”為例,急食辛以散之,急用辛味藥疏散肝氣,是治病的主要部分,為君。“用辛補之”,則是從其肝之所欲,增加散氣之功,可視為輔助藥,為臣。酸味主收斂,與“肝欲散”相悖,忤逆,又有礙辛散之功,故稱酸之瀉。就病與治關係而言,用酸收從其病,就用藥配伍而言,用酸收以制辛散太過。因此可以認為,治療中用酸味,具有反佐的作用,而為佐藥。

下面又引證了《至真要大論》關於補瀉的問題,說“木位之主,其瀉以酸,其補以辛;火位之主,其瀉以甘,其補以鹹;土位之主,其瀉以苦,其補以甘;等等。和上面我們講的原理是相同的。因此在臨床治療當中,或者是用藥,或者是用食品,都要注意到適當的配伍。既要知道某一味入某一臟,可以解決某一方面的問題,但是又要防止其太過,要適當的組方,那樣才取得圓滿的效果。這個第二段就講完了。

三 飲食五味調養五臟

249頁那段原文。飲食五味調養五臟。

[完/44:05]